杜雪抬头看他，他一字字的：“杜雪，如果我现在说，我选错了，我不该放开你，你……”
说道一半，就被打断，杜雪硬生生的回绝：“林岩川！我不原谅！不管你选了什么我都不原谅，也不听你再说！你放开！”
林岩川就这样看着她，以前平静如同冷冽的湖水的眸子，似乎是挣扎着什么，低低的声音：“杜雪，我后悔了。”
好像是利剑，一分分的割开了什么。
让她不能动弹。
“我后悔了，那些东西没有那么重要，参谋的女儿还有我的身份，都没有那么重要，杜雪，我妈病了，病得很重，肝癌，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可能没有那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放弃了，你还能不能回来？”林岩川的声音缓缓，眼眸里，是说不出的深重。
他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更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一种沉默的姿态，对她的喜欢体现出来，也只是对她微微的笑意和偶尔亲昵的亲吻。
从来没有过这样。
杜雪停在原地。
他后悔了……
后悔了放开她……
“我这些天总是梦到你，我在医院里，梦见你也在医院，你陪着我身边，我就觉得好受一点，我妈病得很重，她说想要见见你，杜雪，你能不能陪我去见她？”林岩川声音有些抖。
他的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一直以来最看重的，对她也是和蔼，一直像是个长辈的关心。
杜雪拿出手机来，打给章东远，低声：“东远，我们指导员临时找我有点事情，晚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先走吧。我不好推脱。”
对面“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隔着手机，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怒气。
再抬头，跌入林岩川的眼睛里，他个子高，跟她说话的时候微微的低头，露出毛茸茸的头发，看上去好像个小孩子似的，以前她总喜欢摸他刚剪完的短发，好像个小苍耳。
“走吧，我们去医院。”杜雪说。
***
医院的走廊真的很可怕。
晚上过来，比白天更安静，门口也没了密密麻麻排队的人。
杜雪跟着林岩川往里面走，走到住院部，坐电梯上楼，一路上都没人说话，沉默的可以。
到病房里，看见王慧欣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吓的厉害，一时间都没能掩饰的了脸上的吃惊神色。
上一次看见王慧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对她很好，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吃完饭忙着去洗碗，坚决不让她碰一下水池，看着电视上的台湾自由行下一句就是：等以后你们结婚，也去台湾走走。
对她极好极好的。
她从心里就感激。
这次再见面，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的枯萎。
一下子老了十岁，看起来好憔悴的模样，只有神色间还能看得出当初的淡然和安宁。
还不知道杜雪已经结婚，只当是小孩子吵架，看杜雪肯来，拉了杜雪的手，劝，杜雪都一一的听了，没多说一句。
林岩川的手覆盖在她的肩头，开口：“妈，知道了，我们不会再吵架了，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