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站在长长的走廊上,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深深的吸一口气,心里有些发闷。
又是那种感觉,酸涩的发痛。
凌楠,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这样忧心,本来都不接凌楠的电话,这一次忽然就急匆匆的赶去见她。
有没有可能不是凌楠?杜雪想,然后飞快的否决了。
除了凌楠,没有人能让章东远露出这样的表情。
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他眼底露出那种心疼又压抑着的模样。
好像是为了凌楠心疼,好像是如果能替代,愿意为了凌楠付出一切的模样。
婚姻,所谓的婚姻,她要捍卫的东西,是不是还有捍卫的价值?可是毕竟是婚姻,就算是索然无味,就算是章东远心里的人不是她,她……
真的只是因为是婚姻吗?
凌楠说的,她爱他的那种可能性……
杜雪不想去想象,手机忽然响起来,低头去看,还是跟章东远一样的情侣手机,很意外的,电话竟然是章东远打过来的。
“喂?”杜雪急忙的接起来,声音里有些不自觉的喜悦一样的味道。
是他说不去了吗?
“我让司机来接你,你在这里等十五分钟,他就过来,送你回家。”章东远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杜雪吸一口气:“好。”
章东远那边有车子发动的声音,应该是刚上车。
刚刚上车,要往凌楠那边过去。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能不去吗?”杜雪想了想,说了一句。
章东远那边停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问。
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问出口,不应该问的,一句话都不应该多说。
章东远的声音冷了下去:“我记得我们有界限,说的很清楚。我希望谁都不要越界,这样保持下去,对你我都好。”
杜雪吸一口气,果然……
果然是这样……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是章东远那边挂的。
杜雪捧着手机,眼前很多店铺,刚刚觉得明亮美好到处闪亮亮的大厅,此刻觉得一下子黯淡下去。
谁都不要越界……
她在他的心外,不得越界,他的心里,留着的人,永远是凌楠。
只可能是凌楠。
没有她的余地和空间。
就算是他会温柔,就算他会照顾她,就算他给她指明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就算他对她与对寻常人不同,可是不代表,她可以越界。
在他的心里,有很多条界限,没有人能够跨过他划的鸿沟,只允许别人在他的规则之下行事。
他会温柔的说她像一株向日葵,会带她买东西,会对她微笑,可,她在外面,不是心爱的妻子,更像是宠物,可以宠,不是爱……
抬头的时候,眼底有些模糊,模糊的看见面前有人站着,衣冠楚楚,浅灰色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衫,眼底似乎有很多很多话埋藏着……
车子飞驰在路上,飞快的冲到医院。
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有些疯了样的速度。
章东远大步的上楼,过去问了护士,大步的往病房里过去,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见里面脸色惨白的人儿,忽然步子就顿下来。
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凌楠靠坐在病床上,床头开着一盏小灯,正在看书。
不知道看了什么,眼泪不住的往下落,在灯光底下,看得见她的眼泪划出一道痕迹,亮的明显,往下面滑,身边放着纸抽,看的难过的厉害,眉头都有些皱着……
她从以前就是这样,看书总是哭。
还好,还好没事……
章东远进门去,门“吱呀”一声开了。
凌楠抬头,看见他,伸手去抹了眼泪,坐直起来,说:“你来了……”
章东远过来,凌楠看着他,眼泪眨了眨,又往下落,最后说:“我看的书好可怜,看的太难过了,哭了,你别笑话我,我不是因为看见你,你不是不想见我,我以为你不会来。”
章东远伸手去拿那本书,看一眼,是一本哲学书,真是没什么好哭的空间。
凌楠解释:“是很深刻的哲学王子和玫瑰花的故事,小王子最爱的玫瑰花,后来离开了,在走过很多地方之后,小王子终于知道,这世上只有一朵他最初爱上的玫瑰花是独一无二,可是还是分开了,永远分开,最后小王子给玫瑰花施肥,照顾好,叮嘱她很多事情,可还是离开,他永远不知道,玫瑰花要的只有他,只要没了他,就无法存活。”
章东远却好像没听见她这一段话一样的,只说:“我永远会来见你。”
凌楠看着他,所有的话都压着,就再也说不出。
有些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你再说不出话,因为爱情,或者别的什么,总而言之,就算是匍匐在对方的面前,依然觉得不足够。
“以后不要这样,不像你了。”章东远在床边坐下,又说。
“我只是想见你,你不接电话,我就去你公司等,没想生离死别,那不是我。”凌楠开口,脊背挺的有些直,认认真真。
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我也没想到竟然晕倒了。”
是医院的电话打过来,说收了一个病人,念着章东远三个字,手机里最近通话也是章东远,院方负责联络急救室伤者家属的人看见以为是个负心汉的故事,打电话过来也很是生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