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仅凭想象就骇得肝胆俱裂,还未行刑,就有了招供的冲动。其他人亦面色白。浑身打颤,勉强留下的田文静也觉得后背一阵阵凉。
“把他翻转过来,手脚都绑牢了。”刘煜冲蒙星魂招手。蒙星魂忙遣人将那官员反绑在刑架上,又剥掉他全身衣物。
“吃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养出这么厚的板油?今天就帮你刮一刮。”刘煜用刀背拍打他腰间的赘肉,待他僵冷打颤的片刻,忽而扬起刀锋快在脊背划下一道血线。胖子本人没感觉到丝毫疼痛,被绑在左右刑架的官员却看得真切。齐齐倒抽口凉气。
刘煜左手拽住薄薄的皮肤,右手握刀分割油亮黄的脂肪,鲜血在攒动的肌肉和跳跃的青筋间流转,散出浓重的腥味。
所谓的剥肤之痛,痛不欲生,那肥胖官员凄厉的惨嚎起来。唯一能活动的头颅不停甩动,状若癫狂。囚室内所有人,包括勉强保持形象的田文静,皆紧闭双眼不敢观看。
“啊,忘了一件事。”刘煜忽然停手。转头冲蒙星魂微笑,“把他们的眼睛撑开。如此精彩的表演,少了观众可不行。”蒙星魂咽了咽口水,使人将所有囚犯的眼皮用竹签撑起,又将他们的脑袋硬掰向行刑的方位。
“好了,我们继续。”刘煜割下一块板油,随手扔在地上。
“大人饶命!我招,我全都招!”那人再也无法忍受,声嘶力竭的大喊。
“不能招啊!西宁郡王绝不会有事!不招还有一条活路,招了必死无疑,且还会累及九族!你可得想清楚啊!”一名囚犯忽然开口警告。
肥胖官员听了这话犹豫不决。田文静扬了扬下颚,示意长随将他的嘴堵上。
“无需。有什么话,让他们说就是。”刘煜淡笑摆手。他不理这些人招是不招,他已经被满室的血腥味迷住了,在京城因为顾忌“管的宽”的天道,他已经压抑的太久太久了,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着变-态”,刘煜此刻正是这种状态!他眼珠通红,精神亢奋,简直停不下来,拿起匕继续剥皮,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愉悦的微笑。背部皮肤皆已剥离,红的肌肉、紫的血管、黄的脂肪,随着肥胖官员的抽搐不停颤动,看上去恐怖至极。
田文静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按压翻搅的胃部,转头回望,自己的长随已奔至角落大吐特吐,一股酸馊味夹杂在浓烈的血腥气中,十分难闻。就这会儿功夫,相继又有七八人呕吐不止,令室内味道更加熏人。
刘煜心有所感,回头笑道,“很快就好,田大人且忍耐片刻。”
明明是一个再和善不过的微笑,可田文静却被刘煜通红的眼珠骇得差点跳起来,不由自主的握紧椅子扶手。
须臾,那肥胖官员果然忍受不住,再次高喊饶命。刘煜遗憾的罢手,让蒙星魂把人带下去,挑了方才出声警告那人继续。本就经历了残酷的精神折磨,真轮到自己的时候,毁天灭地的恐惧感一下就把人压垮了。刚割开一道血线,那人就大喊要招,被带下去的时候竟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表情。
刘煜继续挑拣,目光看向谁,谁便高喊饶命,招供的动作特别爽利。刘煜无法,只得走到水槽边冲洗沾满血迹的双手,遗憾的叹了口气。
田文静揉了揉翻搅不休的胃囊,站起身强笑道,“林大人,下官这便带人去抄录口供,先行告辞了。”下意识的,田文静使用了“下官”这样的称谓,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刘煜的官位比他低的事实。
“田大人慢走。”刘煜笑得风光霁月,把一室血腥都冲淡不少。
与长随互相搀扶着走出刑房,田文静表情凝重,“身处炼狱之境,却还安之若素。优哉游哉,我原本还觉得自己没有低估此人。可现在却现,他真真正正是深不可测。这样一个宛如恶鬼般的人物,绝对不能轻忽半点,不行,我得给主子写封信,叫他早作防备。”
“大人,而今西北战乱,炮火连天。死个把人很是平常,不若……”长随低声开口。
田文静立即打断他,“没摸清林煜底细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况且,目前主子的大敌还是果亲王,只有先扳倒了他和甄太贵妃,太上皇的视线才能落到主子身上。主子也才有跟今上一拼的实力。”长随点头应诺,扶着他前往监牢提审。
三十多人全数招供,将供词结合起来查看,田文静现案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百倍。天朝律例有言,官员贪墨数额达到一千两以上者,革职查办;五千两以上者。斩示众。然而陕-西境内所有官员,能逃脱死罪的竟无一人,连身边的衙役长随,贪墨之数也在万两以上。倘若依律处决,西北诸省将再无人可用。形成政治的荒漠地带。
其中陕-西巡抚的供词更透露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王辅国择定自己心腹长随王良总管账务。五年中各省贪墨灾银数目皆记录在册。自己花用还是小头,大头全送入京城供果亲王挥霍,五年下来竟高达一千万两之巨,乃国库总收入的数倍。只要找到账本,便是铁证如山,足以将西宁郡王府和果亲王打入深渊。
田文静立即将供词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