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事,想先问问在场诸位。可知,娶亲所谓何事?”
众人俱都愣了一下,难道玉郎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娶亲吗?
“刚才那位公子,你可曾娶妻?”
华服公子姓连,本是听闻此事来凑热闹,倒也想着这四位小姐俱都国色,绣屏中选的却只是一位,说不定他祖上积德能跟其余几位结下什么金玉之缘,最终抱得美人归亦未可知,是以才频频出头以博注意。未曾想却没在这玉郎手嘴下讨得半分便宜,只得讪讪道:“未,未曾娶亲。”
“哦,那你一定不知道娶亲所谓何事了?”
“这有何不知?”连公子不肯在美人面前落了面子,略一思忖。便觉自己想了个好答案,“娶亲。自然是为了一同奉养高堂。承欢膝下。”
“说得好,人生百善,孝字为先。但不知如何是为孝呢?”
“应如文帝刘恒,亲尝汤药;又如东汉黄香,扇枕温衾;再如琅琊王祥,卧冰求鲤;更要如春秋老莱子。彩衣娱亲。”
“公子果然是饱学之人,举得尽是古人孝顺的典范,那你说说,那一种算是最孝顺?”
“这。”连公子脸上已有犹疑之色,这二十四孝,谁知道哪一样最孝啊?
“那好,我反过来问你,什么事,最为不孝呢?”
这谁人不知?连公子昂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白衣人轻拍下掌,道:“不错,无后最为不孝。娶妻既是为了延续子嗣,孝顺父母。那我就该从这方面考校几位小姐,大家说是也不是?”
众人随声附和,心里却嘀咕你要考人家小姐生孩子的本事,难不成要一个个跟你回家去试试不成?几位姑娘脸上已现羞色,却都也好奇他到底要怎么考校。
“大家别着急,要说几位小姐能不能延续香火,这个,试是肯定不行的。”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几位姑娘更恨不得找地方藏起来。可恨江枫偏挑了客栈大堂这么个地方,人来人往鱼蛇混杂,且不说慕名而来的,但是门口路过进来凑热闹的已把里里外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断无可藏之处。虽然对玉郎的唐突略有不满,但既然来了,便不能罔顾家声灰溜溜的逃走。
李琦清了清嗓子,故作从容道:“依公子之见,要怎么个考法?“
“唉,要说这传承子嗣最为重要,我们江家不能断了香火,不考可不行。”白衣人略一沉吟,恍然道:“哎呀,有办法了。我在家的时候常听得这么一句话,说女人哪,能不能怀得娃娃,三分看命七分看屁股,这屁股大的姑娘,绝对好生养。这么说来,几位小姐比比屁股不就得了?”
众人已笑得捶胸蹈足,林诗音已然站立不住,由丫鬟搀扶着强自支撑。
“江枫,你到底什么意思?”出声的是屠龙仙子的大弟子慕容惜生,虽然她的个性不想屠龙仙子那么暴躁,但也绝对容不得别人轻慢,受此羞辱不禁出言怒喝。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不过是替我爹娘,挑个合心意的儿媳妇罢了,”白衣人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下面乱哄哄的局面不是他造成的一般。“哎,算了。要说让你们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裤子比屁股,确也有点强人所难。要不这样吧,我还有个方法,不用脱裤子,也能看出谁的屁股大。”
众人起哄,“是什么方法?”
“四位小姐就排成一排,在诸位豪杰好汉的监督下,比赛放屁好了。谁放的屁最响、最臭、最悠久,我就算谁屁股最大。你们说,这法子可好?”这本是最粗俗不堪的话,可有他清越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说出来,到叫人听得说不出的悦耳。
众人不禁叫起好来,“有道理,就这么办。”
“你,江枫,你欺人太甚,”李琦抽出腰间佩剑,招呼慕容惜生一纵而上。
“欺人?哼,我要欺负你,你觉得自己还能站在这儿?”话未说完,两道人影疾闪,李琦和慕容惜生已落回原地抱腕痛呼,兵器却已到了对方手中。
那人举剑在空中虚划几下,叹声道:“唉,乖乖地在家相夫教子不久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暴虐?希望你们能接受这一次的教训,日后切莫不安于室……不要用那么感激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我不回头,也是能感受到你们热切期盼的目光哦。”
沈璧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扬声道:“江公子为何要如此戏弄我们?”
白衣人冷哼一声,“因为我高兴。”
李琦等人立刻气结,想她们在家俱都是呼风唤雨颐指气使的千金小姐,本来已够不讲理的了,谁知道遇到个比她们更不讲理的。
脾气最好的林诗音也按耐不住,冷冷道:“想不到扬州江家的江枫。竟是个如此飞扬跋扈胡搅蛮缠之人,‘玉郎’这名号今后可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相提并论了……”
白衣人突然笑了起来,“谁说我是江枫?”
现场气氛一滞,继而议论纷纷,慕容惜生更是怒嗔道:“恶人。你冒称江枫将我们骗来此处,到底是何居心?”
“哎?我有说过我是江枫吗。何来冒充之说?”
沈璧君自袖中掏出一张白纸。厉喝道:“七天前,我收到一封的书信,邀我今日到此招亲相会。今日此间,便是你在主事,你还敢狡辩?”
“哎呀呀,好像我是写过这么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