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修跟着永寂路过镇岳宫的时候,遇到纯阳六子之一的清虚子,高冷女神于睿。
称为天下三智之一的于睿是一个身材高挑美貌的道姑,她衣装整洁,气质出众,观之如华山山巅的雪一样,仅能远观不可接近。
于睿见冲虚子和佞修结伴而来,高不可攀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戏谑,显得这位平日里如观音石像的美貌女子神态活络了起来,“听门中弟子言说,今夜圆月升起时分,你们要在论剑峰决一死战?”
永寂最听不得就是扯上佞修的决斗,佞修的心气说是豁达却也倔强,明知自己不及永寂,却仍然提出生死决斗。永寂不想伤他性命,但佞修偏要往他剑上撞,一剑穿胸,一个求得洒脱抽身离去,一个剑锋染血心中凉彻。
“谁说我们要决战?”佞修挑眉反问。
于睿抚了抚袖口,但笑不语。
“我可喜欢冲虚真人了,他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打他。”佞修伸手摸了摸永小寂的脑袋,低着头望着永寂,脸上笑靥如花,温柔如长夜,缱绻如烟雨,“永寂,你说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打你呢。”
永寂感受着头顶的力度,佞修的手掌动作很轻柔,带笑的面容是那般好看,声音是那般温和,可永寂还是僵硬在了原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冰冷温度沿着他的脚足一丝一寸蔓延进他的骨血,冷彻心扉。
于睿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亦是不动声色又说了几句其他的,神色恢复原来的冷傲出尘,“冲虚子在华山云台仙境等一个人等了三十七年,一日不曾离开。我不知道他在等谁,等的是什么人,初心如此,我却是极为佩服的。”
“只怕他等的人,不值得他等。”佞修一双凤眼弯成月牙,一点也不见外的用手指头戳了戳永寂仍然带着些婴儿肥的白嫩脸蛋,“你说说看,你在等谁?”
“……”永寂挺直了腰背站在那一动不动像一杆标枪,遮掩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掌紧紧握成拳。
“说说嘛,你在等谁。”佞修像是玩不厌似的,继续戳了戳永寂的小脸。
最终永寂甩袖而去,看背影,却是倔强地不愿意回头。
佞修笑了笑,又跟于睿聊了几句,他眼神不好,永寂走得稍微远些了就看不清楚。但于睿的眼神好,她看到永寂走到太极广场的另一边后就停在原地,回头望着自己这边,似乎是在等佞修过去一般。于睿见永寂如此知冷知热的模样,不禁回想十几年前永寂还没中毒变成这副稚嫩模样的时候,有一日霸刀山庄的人上门,那霸刀的人见了当时风姿盛颜的永寂一时不察说了句不该说的,言语冒犯了一二。当时永寂冰冷冷的一个人,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冻成冰渣子,永寂可没管那人是什么来路,拿着剑鞘就将他抽断了腿脚扔出山门,一点面子都不给。
神仙一样气性怎么遇到佞修就不一样了呢?于睿敛下眼底思虑。
佞修告别于睿后,抄着手慢吞吞穿过太极广场,青石砖铺成的地面沾着雪化成的水,湿漉漉,颜色暗沉如黑。佞修目光不着目的的落在地上,神色莫辨。
见佞修走近了,永寂无声跟在他身旁,仰着脖子去看佞修,却不见佞修理会他。
两人无声走近佞修住的院落,守院的两个道童不知去哪玩耍了。
永寂说菜热在锅里,佞修跟着永寂进了院里的小厨房。看到永寂站在小矮凳上,揭开大锅的锅盖。这口大锅很大,有多大?佞大糙脑洞它能把永寂放进去整个煮了。
热气腾腾白雾四散,锅里热着三碟菜,西湖醋鱼,酱汁卤鸡,清炒山药。
佞修越过永寂头顶,看着三道菜,口水哗啦啦,真是难为永寂小身板配大锅做了这些,真是感动基三好厨子。
等菜一一端上佞修房里的桌子,永寂最后带了壶热在炉子上的温酒回来。
罗兰严厉禁止佞修喝酒,佞修跟本找不到机会喝上几杯,现在看到酒脸上神彩明媚,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你准备了酒。”佞修将酒壶放到鼻下轻嗅,酒气弥漫,夹杂着甘厚药味。
“人参滤的药酒,酒性温,味辛而苦甘,可温通血脉,温暖肠胃,祛散风寒,有振奋阳气之效。你每日可饮几杯。”
这一顿饭佞修吃的很满足,酒足饭饱后表示要睡午觉了,一点也客气把永寂轰出房间。
永寂面对着黒色的木门发了一会呆,回神准备离开,转身发现院里两个小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躲在一旁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似乎在奇怪为什么他总是对佞修的房门发呆。
永寂面上神色冷淡,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步伐稳健离开。
“昨天深夜下那么大的雪我也见他来了。”道童甲对道童乙说。
道童乙恍然大悟,“原来早上起来扫雪脚印是他的。”
如此又是几日,这天夜里佞修准备洗洗睡了,烛火幽幽,他关上门发现屋子角落里站了个人。
整个人身上的衣物基调是深色,乍一眼望去几乎和角落的阴影融为一体。
佞修眯着眼睛看,视力模糊得脸对方脸上有没有蒙面罩都没看清,但他还是准确报出了来者姓名,“唐宴。”
“难为你还记得我了。”唐宴低沉暗哑的声音轻得像幽灵耳语,缓步走进烛光里,脸上仍然带着半张银色面具,诡谲阴暗,一丝光线都没反。
老子当然还记得你的通缉令价值200金!佞修上上下下打量唐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