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便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俗话说得好啊,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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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老大夫把你交托给我的时候,说你要是疼的话,就给你吃这个,吃了就不疼了。你快吃吧,孩子。”
龙渊看着那粒药,眉头紧皱,可是终究还是吃了下去。
果然,不到一刻钟,那疼痛便缓缓地消失了。
龙渊躺在莫相思身边,眼睛闭着,心却开始亮起来。
那妇人静静的坐在床边照顾着龙渊,和莫相思。
龙渊能感觉出那妇人的真心,这么多年龙渊阅人无数,这件事情和这个老妇无关,这一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们那个老大夫,可是说过,不能让我和她离开,是吗?”龙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老妇见龙渊醒了,便也放了心,道:“哎,是嘱咐过,因为这丫头病得重,老大夫说不能轻易挪腾。”
龙渊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如今他倒是也不急着走了,看来,他们无意间似乎惹上了一个什么高人。
“他为什么要给你药?他知道我会发作吗?”
那老妇看着龙渊的眼神,便觉得一阵阵畏惧,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孩子,不那么友好,明明是老大夫救了他,为什么他对老大夫没有一丝的感激,反而总是问东问西的呢?
如此,那老妇的言语也不友好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反正老大夫离开的时候,便是这么吩咐的,他说你得了怪病,还说在他回来之前,你们都不能走,这药。三天给你一次,否则,你会活活疼死。”
龙渊嘴角的笑意更浓,眼眸却渐渐深冷:“那老大夫长得什么模样?他这么照顾我。说不定,我们还认识。”
那老妇看着龙渊的眼光越发不善:“老大夫看清来精神好极了,看起来也不过五六十岁的样子,他却说自己已经七十有余了。”
龙渊心里的猜测此时也越发地肯定,这世间的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救了他和莫相思的人,便是方家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老太爷,被云翎国扣押三十年,使劲手段才终于偷渡回中原的国轩老人——方悔。
那老妇看着龙渊也仿佛没事的了模样,道:“你若好了,便出去和那些年轻人一样,帮着做点活计,这里面都是女人和孩子。你不能呆在这里。”
龙渊看着那老妇对自己突然冷硬起来的语气,却只是淡淡一笑,她是在怪自己亵渎了他们神明般的老大夫吗?
龙渊点头,换了他以往对人的和善,对那老妇微微一笑:“这是应该的,只希望您能帮我好好照看她。”
那老妇到底也是心软,看着也不过和她孩子一样大的龙渊,也不会过于苛责:“这丫头,是你媳妇儿?”
龙渊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仿佛辩解什么也不合适,便由着她猜度,点了点头。
龙渊起身,也打算出去勘查一下这里的地形。还有他们如今的处境,更多的是,他有必要去联系一下自己的部下了,毕竟自己忽然失踪了这么多天,他们还不知道如何忖度,而更有趣的是。自己如今竟然还中毒了。
他必须要在方悔回来之前,弄清楚他给自己下的是什么毒,否则,便只能受制于人。
可是就在龙渊刚打算翻身下床的那一刻,一双骨瘦如柴的手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走。”
龙渊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一声呢喃,那么虚弱,那么无力,带着眷恋,还有……乞求。
乞求吗?
这个女人,这个张牙舞爪、没大没小、没心没肺、不懂礼数、令人不齿、有胸无脑的女人,从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怎么也会有这样乞求呓语的时候?上一次,还是因为自己逼着她跳入西湖,她回眸,看自己的那一眼乞求的眼神。
龙渊回了头,看着那个女人依旧昏迷着,眉头却是紧紧皱着的,而她的手正死死地拉住自己的手。
“我疼……不要走……疼……好疼……”
龙渊看着那个女孩委屈的样子,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沾湿了她修长的睫毛:“我疼……不要走……”
龙渊尝试着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可是莫相思却死死地握着,怎么也不肯松开。
“你疼,和我有什么关系。”龙渊嘴上这么说着,眼眸却缓缓地柔和了下来。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没有再挣扎。
而那老妇自然也是懂得(Σ( ° △ °|||)︴她懂了什么?),没有再打扰两人,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们小两口一眼,便默默地走了,自去忙她的。
“我疼……”
龙渊看着那个女孩紧紧握着他的手,那么无助地哭着,她是作恶梦了吗?
泪水,仿佛断了线,莫相思昏迷中朦朦胧胧仿佛又经历着那些绝望的过往,从华山下来,到相思门灭,从一路江南行,到方家危如累卵,她梦见水,大水就那样将她湮灭,她好怕,她害怕极了。
在清醒的时候,她身边有禹岩莫相离,她必须守着必须护着不能倒下,可是这一刻梦里,她只有自己,弱小的自己,身为一个女子的自己,刚刚被大师兄抛弃的自己。
她梦见自己被大水淹没,她只能绝望地哭泣,而这个时候,有谁给了她一只手,坚强有力。
那仿佛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样陌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