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玄幻奇幻>有凤衔珠>29 藩王长子

姑娘连胜了军中不少将士,正傲气逼人,以为这军中男儿与普通纨绔并无差别。却不防参日连铠甲都未曾穿上,赤手空拳就把她撂倒在地。而姑娘羞恼之下屡败屡战,最终一个不小心跌在了参日怀里。

她的发间带着淡淡女儿香。

方静秋从宫中女子口里听来的,就是这样一个传奇的故事。故事里的男子武艺高强样貌邪美,故事里的女子英丽倔强。不像她,初遇他时小心又谨慎,脸上泪痕未干。传言并不仅是传言,姑娘名唤蔡琴,大庆国骠骑将军蔡焕的掌上明珠。端午节,参日将回到宫中,立她做了侧妃,并特特赐了个“英”字作封号。

方静秋也是听过的,有一回她听说参日时常头疼,便选了枸杞子山楂陈皮并干菊花水煎给他送去。走到他平日处理政事的屋门前,却听得里头传来女子的咯咯娇笑,紧接着是他甜到腻的声音:“英娘,有你真好。”

“是吗?我有多好?”蔡琴声音中依旧带笑,听不出分毫扭捏。

“你于我,有如卓文君之于司马相如。”

“那王妃呢?”

“有如孟光之于梁鸿。”

方静秋自此开始流连佛堂,白日诵经,夜间观星。一册《金刚经》,被她翻来覆去的念了两年。两年里她了解的事情不多,只是水墨时不时带来些消息:譬如凤华出嫁了,譬如,蔡琴有喜了。

而她只托水墨送去了一盏送子观音。

门外脚步声匆匆来去,宫人们的耳语能将方静秋敲出的木鱼声盖过去。她手中佛珠一颗颗捻过,等到暮色渐晚,她方才唤了水墨进来:“英妃的孩子生下来了?”

水墨面露难色:“稳婆说,英妃娘娘非要等着王爷在身边才肯生孩子。是以现今的情况,十分凶险。”

“哦?参日不在?”

“王妃。”水墨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王爷三月前便去了四方城。”

远处却是敦和太后喜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见着方静秋,脸色更为和善。她向对着菩萨拜了拜,又起身牵起方静秋的手:“闻喜果然没让哀家失望,是个宽容和善的人。今次琴儿为参日生下长子,哀家不会忘了你这一功。”

“母妃说笑了,闻喜何曾为英妃做过些什么。长子既是由英妃生下,自然也由英妃抚养。闻喜并不会多要求什么。”她恭顺回答。

夜间星空闪烁,方静秋爬上楼顶,对着那一片星空仰望许久。手中指法变幻,星子在眼眸中乍然移位,星芒明灭,闪现出的场景,已不算太远。水墨抱着件披风爬上楼顶,绕着她的肩将披风围好,问道:“王妃若是觉得委屈,就带着水墨回皇城去吧?皇上曾经吩咐水墨好生照看王妃,还特意叮嘱说若是你有了回京的意思,就可带你回去。王妃,你愿不愿意回去?”

“别提他。”方静秋的声音在寂静夜晚显得分外幽清:“如今我哪儿都不想去。藩王宫里我衣食无忧,还有一座佛堂可供参拜。我再不需要别的东西了。”

“可是敦和太后的态度你真不介意?”水墨又问。

“介意?”方静秋却是一笑:“在皇城深宫待了十年,我自然知道她话里有话。蔡琴生了孩子与我有何干系,她这样说,不过是在警示我,让我别打她孙儿的主意。呵呵,真是可笑,这些年她们一直在找我的麻烦,到头来我却成了她们的寝食难安。”

她忽然将头靠在水墨身上,眼神掺杂无尽哀伤:“我曾经珍惜过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你还守在我身边。水墨,这一回,你不要再出事了。”

水墨却只把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鱼形雕花檀木梳上:“王妃……可是爱上了王爷?”

——?——?——?——

春夏交接之际,方静秋感染了一场风寒。病情原本算不上严重,却不知为何总也好不了。彼时参日已从四方城赶了回来——他的长子满月,要办一场盛大的晚宴。

方静秋强撑着身子在晚宴上坐了两个时辰,脸上的笑也挂了两个时辰。身子的疲倦与昏沉的头脑使得她神色恹恹,正觉困顿,参日将头凑了过来:“累了就去休息,没人叫你硬撑你就别折腾自己的身子骨。”

她微觉诧异,许久没和他有过交谈,这一回方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不似从前婉转,而是低沉得像个十足的成熟男人。她一笑莞尔:“谢王爷挂心。”

参日转头逗了逗他那长子,又为座上的英妃夹了好几回菜。又将别过脸来,耳语道:“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夜我到你房里去。”见方静秋面上并无半点欣喜之色,他放柔声音:“我很想你。”

方静秋只起身离去。

散了宴席,参日喝得醉醺醺的,被蔡琴往寝殿里拖。一路上也算拖得顺畅,只是走到一半,参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会儿天便一个劲儿地摇头,要了片刻,问蔡琴道:“今晚上没有月亮?”

“没有啊,怎么了?”

“今日是十五,竟然没有月亮。”参日笑道,自怀中摸出把檀木梳放在鼻尖嗅了嗅,摇摇晃晃地离开。蔡琴正欲跟上前,不料奶娘手中的婴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奶娘怎么哄都哄不住。待她终于让怀中的小孩子安静了,夜色里已经没了参日的身影。

参日的手拂过荼蘼花枝,他狭长丹凤眼半睁,一张脸快要贴着花朵。藩地的气候原本并不适合荼蘼生长,她却能让它们开出花来。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参日心里霎时便不再舒坦。再往里走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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