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亮光撕裂头顶的巨石,成一个圆形小孔。 那孔口越长越大,光线越来越强,一时晃得我连眼睛都不能再睁开。
片刻过后,我微眯双眼,原本刺眼的白光没了,只有一盏欢快跳跃的烛火。端着烛台的熹元素衣黑发,目光凛凛:“我一早就猜到是你。”她微微叹气,“本来不想将你牵扯进来,你却偏偏趟了这滩浑水。”
“哦?”我勉强支起一个笑:“这么说,你和林月见,都在为同一个人卖命?”
“也算不得卖命,各取所需罢了。”熹元将烛台放在地上,我这才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自己待了好几天的环境。
入目一片雪白,寒冰晶莹透明,这地方,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冰窖。心间不免一阵恶寒,幸亏自己有个仙身,不然,只怕早冻死在了这冰窖里头。
“把林月见的残魂交给我。”熹元阴冷说道:“我可以放你走。”
我两手一摊,无可奈何道:“真不巧,几日前我已将她送去了流破山。”
熹元明显一愣:“流破山?”看我的眼光更是带了几分怀疑。
我在她满是怀疑的眼睛里笑得明媚:“孟泽仙君的流破山。”
她眉头阴郁之色越见浓厚,却递给我一个包袱。我将包袱接在手中,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熹元额上的黑玉额饰光泽微冷,她回望我的眼神,有些凄凉。
头顶又是白光乍现,我趁机上前紧紧抱住熹元,她许是没料到我会用上这么一招,用力想要将我推开。
只是我哪里舍得这样的机会,前几日厚重的黑暗与永久的寂静逼得我快要受不住,若是再来一次,岂不叫我发狂?
白光之中乍现一道紫色锋芒,剑锋破空而来,速度奇快,堪堪对着熹元的咽喉。熹元埋头一避,剑芒擦着发髻而过,将她一头青丝挑乱。
“放开!”气急败坏的声音,是朝着我吼来的。
我清醒的放了手,紫衣人剑眉星眸,一等一的俊朗。手中挽出道道剑花,直对着熹元的要害之处。
高手对决的时候,没有战斗力的人就该躲远些,免得叫战斗中的人分神看顾,使不出真本事。
我将这样的明智决策视为有自知的表现,它的反面,是不自量力。
沈凌便有些不自量力,熹元一味避让,迟迟不肯出手,分明是不想伤他。他却一根筋似的御剑斗法,剑花翻转极快极烈,终于将熹元逼到冰窖的一角。
“黎婀!”魅惑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却飘散在冰窖里的各个角落,“你还想不想我帮你把事情做好?”
熹元一咬牙,伸手握住沈凌的剑,就势将沈凌控在手中,我惊异的看着她的手,明明割破了的手,竟在转瞬之间完好如初。
生死人,肉白骨。普通人怎么会使出这样的法术?!
“对不住了!”熹元低低一声,十指变幻,她的脚底生出青烟万缕,漫开了,散出桃木的香气。
而我在桃木的香气中,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不似前几日那般总在夜里惊醒或是冻醒。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片黑暗,迟疑不已,并不能确定沈凌与熹元是不是真在这石室中打斗过。这几日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神思恍惚,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缓缓伸了个懒腰,手撞上一个温热的物体,我眨眨眼,向前探了探,那个温暖的物体尚在原处,未有动移。
“沈凌?”我迟疑问道?
并没有人答话,却能听到微微的响动,我将手收回,再探去时,那温暖的物体已然消失不见。
果然是我深思恍惚以至于触觉都不准了么?一双手忽然覆在我的手上,分明是冰凉,我却觉得极暖。
沈凌的自责传入我的耳朵,他的声音浅浅的,像是叹息:“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到那时,没人能再伤害得了你。”
我并不回应,那罡风能将我震晕,且熹元幕后的那个人封印我的功法力封印得轻而易举,一定是有很大的来头。沈凌打不过,才是正常。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熹元,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法力。然而早些时候她与沈凌打斗,却赢得轻松。想来,那幕后之人并无心让熹元堕入妖魔界,只是将自己的法力借了一些给熹元罢了。
我在地上摸索一阵,终于找到熹元递给我的那个包裹,摸索着打开,里面是一些厚棉衣,并着数块干粮。
微微叹了口气,我将包袱递到沈凌身边。他接过,愣愣一声:“她的心地一直不坏。”
我却只回想起那剑花四散,紫色剑芒若游龙走凤,每一剑都是指着熹元的要害之处。
“其实我……”沈凌的声音带了丝苦痛。我闭上眼晴,赶在他欲言又止之时开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夕颜。”
原来沈凌那夜虽也被罡风刮走,醒来时却是在颜府。夕颜给他熬了碗姜汤过来,明明暗暗都有提到熹元与死在二十八年前的林月见有些关联。
他虽是不太相信,却找不到其它线索,只好跟踪熹元。跟了三日,终于跟到了这里来。
我怅然若失:“原来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
良久无话。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口无遮拦,他甘愿为我入险境,也一定是带了将我救出去的心思。
熹元的又一次探望来得很快,只是前头还站了个银发男子。男子而上戴着张桃花面具,身上泛着白色荧光。
这一次,冰窖上空并没有被打开,面具男带着熹元,凭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