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哼着歌,真火已经将明明德的两手两足都烧成虚无,唯有头还留一手。文明大典看来断绝了躯壳一切感觉,一点痛苦都不外泄。他既然嘴硬,我便要以道胎修为让一个厉害元婴憋屈烧死。便遣真火直贯下明明德的首级。
“且住手!”
药师真人的神念传向我们诸人。柳子越慌忙跪下,向神念所从来处捣蒜泥般磕头。景小芊却是傲然站立,只微躬身而已。
我心中憾恨功亏一篑,敛尽真火,领受诸真人法旨,
“上官子羽已经用指地成钢符印截住那四尸去路,殷元元正打退鬼门后面大军。原剑空,我用免死金牌复原天子使节躯壳前,你须取回他的魂魄。你误伤他躯壳的事情,就是从来没有过的。予你一千个呼吸时间。”
乐静信道。
文明大典在我神念中冷笑不止。
“算你躲过一劫!”
我别过头,映风雷十翼,向乐真人指示的位置一跃。
那四头飞天尸聚在一起,困在一座土块树石皆是钢铁的阵中,又惊又疑。往常他们出入大地,如鱼游水,今番却上天不能,入地无门,在自己地盘连方位都无法分辨。听他们议论,隐隐谈及近年昆仑出来一个叫原剑空的门人,道胎修为,精擅雷法,曾经一击袭杀了山河榜第三的唐未央,方才会不会是他捣乱?
我心中正恼,又听到别人在黑我,发狠地冲入四尸圈子中心,银蛇剑化十丈光长,雷光周匝我身,四面八方地横扫。这番我听了他们讲我入魔的话,就故意没有调遣三尸神,只凭八神焰加持。真元稍减,便与四尸杀得有来有往。
那三尸的常山一字两头蛇枪变幻无方,倏进倏退,咫尺刹那。三人结阵,更是威力大增。我的银蛇剑光里则跳跃出无数雷珠,随我的心意到处弹动。欲远时我便挥开剑虹,荡走三骑;欲近时,雷珠自他们侧后上下逼迫,不得不与我硬撼兵刃与宝甲。战斗也如兵法,须制人而不制于人,三尸渐受我剑术神雷所制。
他们的宝甲即是飞天尸,兵刃远不及我银蛇剑。十余合后即开始碎裂。但上官子羽的阵法只能困住他们,无法隔断诸尸与枯林阴气的联系,所以诸尸能源源不断地汲取大地阴气修补,持续战中倒不能干脆了断。
余下那持锤尸与三尸的枪阵配合不灵,又走不出阵,便远远躲在一旁闲看。但乐真人命令我取的是他摄走的明明德魂魄,一千个呼吸渐近,我心中焦急起来,雷珠与剑光的网出现一次疏忽。
那持锤尸鼻中喷出一道摄魂白光,砸在我后脑上。
我扑通倒地,但银蛇剑灵依然护主,一条紫电飞龙,上下飞腾舒卷,招架三枪进攻。
“这是本尊屡试不爽的道术!”
持锤尸怪笑,
“诸位道友让我成名吧!这小厮杀了山河榜第三的唐未央,今日我便取了他人头!”
他骑骨龙至我身边,紫电锤无法割首级,他伸幽光臂铠,讲手套舒展,现出飞剑之利的五指切了下来。
“轰隆!”
持锤尸连座下骨龙一并粉碎。另一条紫电飞龙从他那团黑气里显出,飞龙口中衔着明明德的“魂魄”。持锤尸摄走的是我存心放出的另一头紫电飞龙器灵。器灵与我性命交关,气息相通,是以蒙混过去。
我的阴神与三尸神粘在一起,无法割断,无法驱除,摄取起来便如四个道胎金丹的阴神那样沉重。这持锤尸若能够摄走我的魂魄,那昆仑诸真人和洪荒宗的麟圣都要拜他作师傅了。
“还是不知道你名号。”
我一个翻身跃起,验看了下明明德的“魂魄”,这团罡气看上去真与活金丹的魂魄一般无二。我想到原芷有一门模拟道术的无相功,莫非文明大典也修炼过?我将这团罡气纳入葫芦,依旧将银蛇剑收回,却乘紫电飞龙出了指地成钢阵,临走传惊诧的三尸们一句话,
“在下正是昆仑原剑空,奉师门之命荡魔。我要赶时间,且饶过你们性命。望珍惜机缘,改过自新!”
在阵外的上官子羽正闲极无聊,我伸手搭他乘上紫电飞龙。飞了数里,又见到一头十丈长、青面獠牙的尖头金甲大怪物抱着一条巨大的黑枯树枝,在上千诸尸与骷髅兵的包围中横冲直撞。七八条金尸,连尸带骨马被大怪物生生砸入枯树皮里。被大怪物踩踏扁的骷髅兵更不计其数。骷髅兵用火铳射击,打不透他的皮。银尸摇魂幡,金尸晃金铃,一道摄他魂。但大怪物的尖头好像是铁皮作的,一点也传不进去。诸尸骷髅兵又不能飞,赤尸气托他们在林中跳跃,也挪移升腾有限,悉数被大怪物当苍蝇拍扁了。
“殷师兄,我们走了。”
我向大怪物招手。庞然怪物跃上我的紫电飞龙,顿时化成一个小道童。殷元元把披身上的盘古真灵幡收起。我想了下,又向下面群尸传了句话,
“鬼门诸位,昆仑门人原剑空、殷元元与龙虎门人上官子羽到此一游,劝诸位洗心革面。来日疆场相见,就不能容情了!”
一刻钟点,我等返回原处,那位散修景小芊竟然还在。我见明明德的头手足皆已复原,还差几片指甲就要长全,忙将那团作死的罡气灌入泥丸宫,抱明明德上紫电飞龙,柳子越也登上紫电飞龙。
“文明大典,别装死了,下个回合我们再斗!”
然后我邀请景小芊随我们同去关中。景小芊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