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龙渊却要把红尘当饼那样悉数切分。他为了战胜剑宗,战胜宗门的联合围剿,拉拢尽可能多的修士跟从,竟要重返神州都是山头的列国时代。
我面上喜悦,心中闷然不乐。与天落真人一战,妖国原来的精锐恐怕也受到了同样深刻的重创。剑宗底蕴厚,但失去主持大局的强硬人物后的内部纷争;妖宗的底蕴浅薄,萧龙渊千方百计,穷困到要走这一步。
在他的心中,妖族和人类的平安混居是一件大事,妖宗的不可磨灭也是一件。红尘的治乱与否,却不足道。
厉无咎倒赞许起来,
“萧祖师的布局与措施,倒与我们星宗仿佛。无怪乎我师尊对他青眼有加。”
我暗骂,他们这种思路刻舟求剑,浑然没有常识。东荒是无数岛屿与星宿组成,东荒列国自古以来各行其是,不能统一。星宗只负责传道和调停便可以。哪里可以用在中土呐。
“参加了登天梯,便无法参加山河榜。去了中土,便无法再回到西荒。如果站在萧祖师这一边,宗门过往的盟约便不须要遵守了。不止我们,普天下所有被剑宗驱逐到边荒的门派,都可以回到中土了吧。”
牛王重重的吐了口气,问。
“正是。”
变剑仙得意洋洋,斩钉截铁道,
“宗门不过占天下十分之一二,算上铁心随他们走的门派,不过天下十分之三四。首鼠两端的占天下十分之三。另一边,就是我们。”
象王问厉无咎,
“那贵宗到底站在哪一边任祖师到底站在哪一边”
厉无咎道,
“红尘的事务是我宗屈掌门的执掌,师尊不加干预。但其他宗因为红尘里的不快,迁怒和敌视洪荒宗,却是大大不公,我师尊自会主持修真界的公道。”
变钜子干脆道,
“在登天梯上,星宗站在我们这一边。登天梯之后,哼,全天下都会不一样。”
“龙虎宗守一祖师隐于人间。剑宗云仙客祖师在剑冢不出,魏伯阳祖师探求瀛海不归。只昆仑观水祖师一个翻腾,他还要分心对付剑宗,怎么能比任祖师和萧祖师。”
那金翅鸟王道,
“我家圣母陨落久矣,小圣母又年幼无知。白虎一脉的衰落分明。诸位当深思进退。”
与他本为仇敌的西海龙也说,
“圣母酷虐,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下,看我们如同幼稚小儿。平日喜怒无常,高妙大道只肯讲个片言只语,还要受她奚落羞辱;萧祖师宽厚,礼貌下人,哪怕一个小修士都重用和栽培。他麾下的蟹将、狐妖都是普通小妖,得传大道,不过百年,道行便直逼我们。在西荒终无所得,前去共同参悟海底经也好。”
牛王好奇地注视两人,示意他们住口,向变钜子道,
“两位各说了自己的心意,妙翼管了几只蠢小鸟,敖钦有几只呆鱼鳖,他们的去就我们管不了。可圣母与我们却情谊深厚,我们实在不忍舍弃她和小圣母。我还是期望,变剑仙能劝说小圣母和萧祖师和衷共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要号召整个妖族,终缺不了他。以前我们看轻那孩子,如今想来,若没有她,呵呵,我们可不知道去哪里呐。”
依附妙翼和敖钦的势力并不大。妙翼是亡国之人,孤魂野鬼;敖钦受瑶仙百般打压。陆上qín_shòu才是白虎真正庞大的势力,而他们的领袖是象王和牛王。
我心道但玄都忽略了,萧龙渊囚禁的翩翩是公主的好友。
“何况,我们还有一个把柄握在圣母手上。”
象王冷漠道。
变钜子笑起来,
“我知道。是那只拘住各位元神的金葫芦。”
敖钦恨道,
“虽不能害我们性命,却让我们不能运用全力,伤不得她的血脉。”
“我们的确该拜会那位小圣母,可没有见到她的途径,又要辛苦排除昆仑的耳目。不知道诸位有什么法子吗”
厉无咎问,他的眼神闪亮,满是兴奋。
牛王苦恼,
“传说小圣母还在闭关,就是她生父昆仑宗的颜真人都见不到她。象兄,教教我们。”
象王的目光投向天真烂漫地吃着蔬果的小象,又扫向我,
“上天既然把小妖带到我们这里,就应在他身上狮无名,劳苦你。你的族类,和白虎亲近,又有与那位祖师结缘的熊猫银币。圣母当年与万里云有莫大渊源,小圣母也知道。你带着变剑仙和厉仙长投奔悬圃,即便不能见到小圣母,也能见到管悬圃的青鸟句芒你不要担忧,这是一件好事,你吃亏不了。宫中布置我都可以告知变剑仙。”
变剑仙大喜,向群妖谢过,抓过我的手,道,
“立下这功,我就信过你这小妖,日后祖师传道,忘不了你。”
牛王玄都也欢道,
“此洞窟穴无数,诸位可以从洞后又一隐秘去处离去。绝无昆仑耳目。”
我体味着象王话里的意思,随变钜子和厉无咎告辞离开。
四大妖王的窥伺下,凭着这张画皮,我竟全身而退。我却毫无庆幸之感。如今与我并肩的却是动辄杀人的真魔头。
厉无咎凌虚而行,走在前头。变钜子与我跟在后面,转过几个洞窟,他却忽然变了脸色,向我传神念,
“把嘴张开,莫问,有急事。”
“为何”
我问。
嘴唇方启,刹那间,一枚丹药从他指间弹出,没入我的丹田,顷刻融化。
这种冰炭交激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