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望舒的脑海里全是东方红莲的话。
“强大……”
望舒停下脚步,望着右手上的伤口,苦笑一声。
若是他足够强大,为何会受伤?若是他足够强大,他母亲并不用死,如果他足够强大……他怎么会被当成异类赶出家门,甚至死在街头……
突然一人出现在望舒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孩子,不必想太多,事情早已过去,你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男孩儿了。”
“可是,师傅……当年的那个男孩儿,还在我的心底哭泣,我还是不够强大。”
望舒褪去那张捂脸面具,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苦笑。
“若是过不了这关,你永远也无法打败自己的心魔,孩子……噩梦已经结束了……看看红莲那孩子,只比当年的你小了几岁,可她如此坚强,她敢恨敢做,这就是你与她最大的不同。 你虽为尊者,却还未完全达到不老不死的永生之躯,你还是有着弱点的。”
“师傅,今年的新生中,是不是也有他们在?”
老人脸色一顿,将放在望舒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抚了胡子。
“今年他们来了三个人,斗气皆为七层,齐氏的两位公子也来了,我让莲崎将他们的房间分配的离你远一些,可这个学院就这么大,迟早会有相遇的那一天,你要做好准备。”
“师傅,我并不想开战。”望舒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
他是凡人,却拥有神道,这完全归功于他的母亲……可在别人眼里,他就如同阴体魔胎一般,是异类,是怪物,是不可存在的,必须抹杀,母亲为了护他安全死于剑下,而他的亲生父亲,只是冷眼的站在一边看着,那种眼神,那种看蝼蚁一般的眼神……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幼年的男孩儿还在心底哭泣,可他却已经长大,却始终挡不住哭泣声。
“有时候,选择权并不在于你,面对吧,结束吧,所有的一切。”老人心疼的看着望舒。
噩梦折磨了这孩子许多年,即便他长大了,那个噩梦始终都不愿意放过他,折磨着……折磨着……至死方休……
望舒沉默着,右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心脏处,那颗正在“噗通”“噗通”跳着的心脏,清楚明白的告诉着他。
这时,老人突然扭头说道:“孩子,听了这么久,没打算出来见见我这个糟老头子吗?”
望舒立刻抬头,眼内充满着野兽那凶狠的光芒。
东方红莲缓慢的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那件大衣,白耀和苍松正待在不远处守着东方红莲。
“你都听到了?”望舒看着东方红莲,问道。
东方红莲爽快的点了点头,下一秒,眼前人影闪过,脖子被望舒掐住。
窒息的感觉慢慢的形成,东方红莲望着望舒,紧抿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过了片刻,望舒松开东方红莲。
“不许说出去!”
东方红莲跌坐在地上,白耀和苍松第一时间赶到。
苍松在第一时刻小手化爪,攻击望舒。
望舒只是抬起手臂,一道无形的墙壁形成,任凭苍松如何攻击,硬是伤不到望舒半分。
“别白费劲了,如今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形成,力量也只是原来的四分之一,对付我,你应该使出四分之三的力量来。”望舒对着苍松说道,一拂手,苍松脸色一冽,立刻躲过了那无形的攻击,落在地上。
“够了!”东方红莲插话道,由白耀扶着站了起来。
她看着望舒,缓缓开口:“我没兴趣知道你的过往,可是我要对你说,如今的你,如果我足够强大,那你就是人人揉捏搓扁的蝼蚁,噩梦永远只是梦,梦完了,就该活在现实中,过去就如梦,你活在过去,就永远无法突破心魔。望舒,做一个绝情的人,也并非是件坏事。”
话落,东方红莲竟然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一旁的老人更是惊讶。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哪来如此大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