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春兰眼神暗淡，端起餐盘大口吃了起来，风卷残云般很快把两盘饭菜都吃光了。
看到王颖的惨状，安心不敢多事，拿着餐盘，踮起脚尖躲到一边，急忙把餐盘里的饭菜吃光。
她不知道究竟那张脸是大姐的，是刚才的凶相还是对二姐的热心。
原来她就畏惧大姐，此刻更坚定地站在对方阵营。
王颖眼睛里的血终于不流了，她费力地找到纸，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后来，她似乎疼痛难忍，整个人卷曲成团，缩在墙角草垫子上。
到了半夜，她终于控制不住，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清醒过来，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监狱里其她三个人谁都没说话，更没人去管这事。
直到早晨，这持续不断的声音才被狱警听到，一个女警探头往屋里看，态度冷漠地问：“怎么了，喊什么？”
王颖哀求的声音求肯：“警官，我昨天半夜摔了，把眼睛跌伤了，求医生帮我看看……”
“真是废物，你跟我来吧！”警察打开门，让王颖出去。
吃完早饭上工的时候，只有春兰和安心两人走出去。
秋菊依旧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王颖不知道是伤比较重，还是医生把她留下，一直没回监牢。
安心紧随在春兰身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晚上收工回来，王上纱布。安心分明看见她看向大姐的目光带着恨意和惧怕，而秋菊的病不知什么原因更重了。
她双眼浑浊，脸上出现死灰色。
这天晚饭，大姐春兰没去抢王颖的餐盘，几个人各自吃起饭菜。
秋菊拿起来只吃了两口就推给大姐，费力地说：“大姐，我吃不下，你吃吧。”
春兰接过来目光复杂地把食物都吃了。
几天以后，秋菊脸上的气色更难看，饭菜吃不进去，只能喝点水。她每天似乎在消耗本身的能量，也许等体能消耗尽了，也就到了生命的终结。
安心这天来到秋菊床前，看她骨瘦如柴：“二姐，我帮你按摩，也许对你的身体有点帮助。”
“不用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大姐帮我，我早就不在了……”语气里深重无奈的感觉掺杂其中。
“二姐，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你要坚强起来。”安心知道自己说得干巴，却不能不去做，这举动是为了讨好大姐。
她的手想去按摩，却发现对方身体骨肉如柴，粗糙的皮肤下根本没有肌肉的支撑，只有筋和骨头包裹的其中。
她清楚地感觉到死亡的阴影，正进入二姐身体各处。
时间一天天过去，安心清楚感觉到王颖心态的变化，仿佛不会说话的哑巴。她很少去照镜子，不再介意容貌。
这天，去上工的路上，王颖脚下趔趄，惊呼出来。
“管教，我的脚妞了……”
管教过来看看：“算了，你别去上工了。”
大姐带着警告狠厉的目光复杂的回头看了王颖一眼。
晚上，安心和大姐回到监房，发现屋里只有王颖自己。
“你二姐那？”大姐立时揪住王颖问，那语气仿佛在看杀人凶手。安心突然感觉到什么，心里莫名地哆嗦起来。
监狱就犯罪之人聚集的地方，也是最阴暗的地方。
这里的人性格都是扭曲的，原以为自己够狠，和这里的人一比，自己就是小绵羊。
充分发挥想象，健康的人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在一间房子里呆一天，晚上病人没了，这事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难道是被健康人吃了？那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啪啪……”一阵耳光声传来。
安心分明看见王颖眼中得意的目光，以及嘴角流出了血。她嘶哑得嗓音喊叫：“不关我的事，二姐是自己死的……”
“啪啪……放屁，我们早晨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会死，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臭女人说实话。”大姐变成了凶神，在质问王颖。
“真和我没关系，二姐是自己愿意死的……”
“啪啪……放屁，谁愿意死，一定是你这个臭女人搞的鬼。上次你和秋菊在一起也做了什么，当我是傻子吗？”春兰恶狠狠地说。
安心蓦然想到，怪不得二姐病情严重，还是大姐目光敏锐。
有时候，杀人未必用刀，今天的事一定是王颖在继续泄愤。
也许是声音太大，狱警进来把两人拉开，每人抽了她们几鞭子。
“你们闹什么，吃饱撑的，晚上别吃饭了！”
等吃饭时，勤杂工果然只送来一份饭，王颖老老实实躲在角落，知道这饭没她的份。
安心干了一天农活，确实饿了，拿起饭却不敢吃，想起大姐的狠毒，老老实实地把餐盘递过去：“大姐，你吃吧！”
“算你识相，晚上在床上睡吧。”春兰恩赐的语气说，接过餐盘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一顿饭换来睡床的权利，如果是平时安心一定很开心，可一想到那床是秋菊睡过，缠绵病榻几个月，最后还不知怎么死的，就感觉床上有股阴气。
“大姐，让王颖去睡吧。”
“做梦！”春兰鄙视的目光望过去，脸上的肌肉颤动几下，仿佛看只蚂蚁。
似乎感觉到安心忐忑的目光，大姐拿起餐盘里的馒头，掰下来一半递过去。
“安心，记住千万别惹我。”
安心迷糊，我把饭都奉献出去了，敢惹你吗？急忙接过半个馒头，几口就吃下去。
自此以后，她记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