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心被判刑以后,季鸿威犹如惊弓之鸟消停了。
这天,他去老朋友家串门,看到对方五岁的小孙子承欢膝下,心中有所触动。
老朋友得意地吃口孙子递过来的糕点,随口问:“老季,你孙子孙女比我这孩子还大一岁吧?”
“好像是吧。”他支支吾吾地说,心中盘算着孩子的年龄。
老朋友看见他的样子明白了,不以为然地说:“老季,不是我说你,和儿子孙子有什么刻骨仇恨,如今孙子孙女都有了,正应该承欢膝下,还闹什么别扭……”
他讪讪地告辞离去,老朋友的一番劝告他听进去了。
看到老友的孙子乖巧听话,粉雕玉琢可爱的小脸,他不仅想起自己那对龙凤胎孙孙。他非常自信,那两孩子一定比老友的孙子更可爱。
当初的事确实是自己不对,看到老朋友祖孙其乐融融的生活他后悔了。如果对儿子赔礼道歉,他实在舍不下这张老脸。
最近,女儿基本不回家,每天都在对象家住,美其名曰试婚。
他心里愤愤不平,试个p婚,还不是男人想占女人便宜,这点哄女人玩的小伎俩他懂。
他没好气地对妻子王欣说:“你马上打电话把季慧喊回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老头子,女儿电话你也有,你直接给她打就是……”王欣弱弱地辩解。
她当初瘫痪了一年,虽然恢复了健康,却容颜憔悴,锐气消失,说话毫无底气。
“你是她妈,瞧你把女儿教育成什么样,被人玩了还不知道……”
王欣看到丈夫不耐烦的表情,不得不给女儿打电话。
两小时以后,季鸿威终于看见女儿季慧画着烟熏妆,打扮得像街头的野鸡似的回来了。
他脸色暗淡,苦口婆心地把话对女儿说:“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将来工厂还要你接班,长点心别被人骗了,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不是好东西。”
“爸,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老封建,女孩子贞操不值钱,感情不错我们才在一起玩……”季慧小脸粉红地辩驳。
“胡闹,玩什么?你怀孕怎么办?他甩了你怎么办?到什么时候都是女孩子吃亏,这样的事我见多了,你千万别信他的甜言蜜语……”
“爸,我的事你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算了……”季慧轻描淡写地说,指责父亲当初的过错。
当初,母亲病在床上,他把情/妇领回家,自此以后父亲的形象在她面前崩溃,如今来有脸教训她,她生气地跑了。
季鸿威一把没抓住女儿,看妻子王欣在旁边瞧热闹,气冲斗牛。
“这就是你教育出的好女儿,将来哭哭啼啼回来,你帮她撑腰,我可不管这些破事。”
“老头子,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没教育好凭什么推到我身上……”王欣看到女儿的样子也头疼,振振有词地说。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季鸿威一甩袖子走出家门,到广场闲逛。
这几年虽然妻子的病好了,他却看不起对方衰样,两人同床异梦,为小事经常吵架。
突然,他看见一个女人,威风十足的带着几个身穿全套黑衣的彪形大汉,从广场上穿行而过。
那姿态气势,让路人注目。
季鸿威看女人的身影有点熟,等走近了看,对方的面容却感觉陌生。女人虽然年轻,脸部肌肉明显有点僵硬,似乎整容失败却胡乱拼凑起来的积木,他正感觉奇怪。
女人挤出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摆动着曾经苗条如今略显粗壮的腰肢走过来。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季老,如今过得怎么样?”
这声音和目光如此熟悉,季鸿威猛然想起来了,他曾经为她的美丽所痴迷,后来对方容颜尽毁。自己当时曾刻意地躲开她,再后来就是这女人疯狂地报复,嘡啷入狱。
“你是安心?”他惊讶地问,记忆里这女人被判了五年徒刑,如今到期了?
“是我,季老,没想到吧?”安心没想到四年过去,对方变得苍老难看,和她身边几位年轻的保镖健康年轻的脸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刻意地用这个称呼,提醒对方老迈年高。
谁会放着仙桃不吃,吃被虫蛀的烂杏,当年自己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老朽。
她想起毁容以后,对方嫌弃的嘴脸心中就有气,故意走上前来,让对方看看,自己依旧花容月貌,可对方却日落西山。
却没想到如今她的脸虽然摆脱了丑陋,在季鸿威这样阅人无数的男人眼中,根本经不起推敲。
这时,安心身边的几个保镖,看到季鸿威惊讶的目光不满了。
“安姐,我们快走吧……”
“好,我们就走!季老,回见了……”又是一声加重的季老,安心带着几个男人扬长而去。
季鸿威愣愣地看着安心的背影消失,心中各种滋味在心头。他虽然老迈,可也是男人,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他懂,那几个保镖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敌视,安心放荡的个性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说她和那几个男人没有收尾,母猪都能上树。
他马上想到,安心出狱以后一定不肯善罢甘休,不知道会闹出多少血雨腥风。
他很想拿起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却犹豫再三错过了时机。
没几天就传出来安心杀了慕裴远,她也被抓起来了。
再后来听说安心被判死刑,几个月以后就执行了。
他后悔万分,多好的机会被自家错过去了,再找时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