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师?”翟秘书一愣,不自禁得扯起嘴角:“您说笑了。邹小姐早就不是院长的助理了,她现在……”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虑如何定位邹宛的身份:“现在。我要带她去见个重要的人,傍晚前回来。这解释,许先生您满意了吗?”
见裴常越吗?许立平一惊。半个月来,他和外面断了联系,难道又发生了什么,让裴家改了决定?
想到这儿,他不假思索得向前走了一步:“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许先生,您别忘了进来前,你答应过什么。”翟秘书放声大笑:“如果您硬要干涉首长的决定,那我想首长也不必多考虑您的提议了。陪伴邹小姐的人选很多,不是非您不可。”
“你!”许立平气结,对面的邹宛轻轻摇了摇头:“立平,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替我照顾小宋。”
许立平愣了愣,看到她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里,分明闪着坚毅和自信。好似早就料到了今天。
一晃神间,邹宛已经挣开了白护士的手,轻声呵斥道:“放心,我自己能走。”
翟秘书不以为意得笑了笑,带着众人下了楼。
听到那串脚步逐渐消息,站在原地的许立平猛地攥紧了手心。
一瞬间,真想就那么不管不顾得带她走,可她……愿意吗?
……
车子行驶得很平稳,一路上几乎没遇上什么红灯,大约是进行了交通管制。
邹宛安静得靠在椅背上,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翟秘书瞟了几眼观后镜,嘴角逐渐浮起讥讽的笑:“邹小姐,你知道裴先生即将举行婚礼的事了?”
邹宛依旧垂着眼睫,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那副充耳不闻的模样。令翟秘书久压心底的不忿又涌了上来,他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声音冰冷如霜:“难道邹小姐还没死心,仍打算用孩子要挟裴家?”
邹宛抬起眼,安静得看着他:“死心?要挟?翟秘书,我想你用错词了。我和邵钧真心相爱,这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我也没想在这儿说服你。因为别人怎么议论我们的感情,都不重要。只要我和邵钧知道,就可以了。”
“呵呵,真是掩耳盗铃。难怪当初你一边和裴先生交往,一边插足、破坏许立平的家庭!”翟秘书厌恶得瞪着她,片刻后,古怪得笑了:“所以。邹小姐的意思是----只要裴先生放弃,你就会乖乖走了?”
邹宛一愣,眼里突然冒出愤怒的火花:“你们……你们又想对邵钧做什么?他是个人,不是裴家的机器,他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哈哈哈,邹小姐啊。”翟秘书大笑着转过头,用手指轻轻扣着副驾前的操控台:“看来,您昨晚休息得不够,还没醒呢。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刻钟,个人建议你再眯会儿,免得等下情绪激动、体力不支。”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见谁?”邹宛惊诧得问。
可这回,翟秘书再不回答,只发出了一声嗤笑。
邹宛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不安的心。
的确是20天。那邵钧是否已经料到翟秘书会带自己出去?他又会做什么呢?
车曳然而止。白护士先走出去。然后向她递过一只手:“邹小姐,小心。”
邹宛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物----这似乎是某家权贵的别院,门口岗哨的保安虽未着警服或军服,却明显比普通小区里的更警惕、干练。
更令人惊讶的是,翟秘书居然没有抬出副总理秘书的身份,而是恭敬得把车停在了门外。所有的警卫,连同白护士都留在原地。而保安们也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只是在他俩经过时微一点头,以示允许。
“这儿是陆老将军的宅邸。”翟秘书和邹宛并肩而行,低声说道:“也就是陆妍小姐的太祖父,开国元勋。平时逢年过节,陆家人都会到这儿祭扫,中央也会派人献花。”
听他这么一说,走在绿荫道上,本就心情惴惴的邹宛,顿时觉得阴风扑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翟秘书,这就是你说的目的地?”
“是啊,要不是沾了您的光,我都没资格进来呢。”翟秘书低笑一声:“邹小姐,你看。”
邹宛随着他的眼风抬头,一个笔力雄劲的牌匾映入眼帘:真言堂。
邹宛一怔,仔细思索了一下,想起了过去看到过的陆老将军的事迹。老将军一身傲骨,在党内意见出现分歧时,毅然挺身而出,不畏权、不讨好。平生几乎每战必胜,被誉为“军神”。陆家在老将军去世后,也曾经历过类似裴家的起伏挣扎,也许这就是陆老爷子特别垂青裴家的原因。
“真言堂。”邹宛低声重复着,那褐色厚重的匾额仿佛沉沉得压在心上。
难道裴家想在这里查问她的心声?看她和裴邵钧交往,是否别有企图?
但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邹小姐,请进。”翟秘书替她轻轻推开门:“裴先生,她到了。”
“啊?”邹宛呼吸一滞,顿时无法再向前一步。呆吗狂血。
古色古香的红木榻上,一身休闲装的裴邵钧正搂着陆妍的肩,低声说话。
“邵钧?邵……钧!”邹宛捂着嘴,眼泪无法控制得汹涌而出。
真的太久没见到他了。他的眉眼、身形和那低沉温暖的声音,一次次出现在梦里,却在惊醒后,带来更大的失落和伤悲。
她相信君心如初,所以一直痴痴等待。任刻骨的思念从身体的每个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