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俩到底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老板无奈得对司机摇摇头:“你不知道,裴先生对这个女朋友多体贴。第一次来吃面。他就和我说:想带个朋友过来。但她胃不好,不能吃凉的,非让我用热面做炸酱面。你说我做的就是正宗老北京的招牌,怎么会为了他一单生意,随便改呢?我不同意,他就硬磨,最后还是扭不过他。后来,他带了邹小姐过来,一看就知道是心上人。裴先生长得帅,邹小姐也漂亮,到这儿吃面跟活招牌似的,给我添了不少生意呢。”
说完,又望向邹宛,恳切得说:“邹小姐,不是我替熟客说话,裴先生真是个少见的好男人。要不是我女儿在上海。我巴不得把他招成女婿呢。小年轻,闹闹脾气很正常,过两天,我碰到,一定替你骂他。你就给他个机会吧……”
“老板,加点热水,这面太咸了。”邹宛打断他。
“哎……好。”老板尴尬得向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耸耸肩,意思是:得了,您没辙的事,我就更没辙了。
邹宛视若无睹得拿起茶水,一口气喝完,无声得笑了:原来。裴邵钧还是个神棍,未卜先知,那天在ktv里唱的就是他俩的结局:“我没有说谎,是爱情说谎。他带你来,告诉我渴望的有可能有希望。”
怎么可能有希望?
当晚,邹宛就住在了面店附近的快捷酒店。她并不知道,裴邵钧挣扎着赶到清溪花园。等了一夜。
这一晚,对裴邵钧来说,痛苦万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出了世贸,上了出租车,然后拖着手脚,一步步得赶到小区。
电梯里的灯光依旧晦暗,裴邵钧却觉得异常刺眼,只能张开手掌,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头痛得像有把刀在搅,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因为酒精和绝望。
“小宛。小宛开门。小宛。”裴邵钧无力得按着门铃,声控灯亮了又暗。里面始终没有动静。裴邵钧揉着眉心,努力集中精神,忽然想起好像前天配了只门钥匙。虽说两人同个部门,但有时裴邵钧免不了应酬,会迟些回家。拿了钥匙,便不会在睡梦里惊醒她,同时也能在思念时,随时过来看看。无奈邹宛总介意着简佳,始终不愿交钥匙,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趁着小丫头午睡,偷拿了她的钥匙包。没想到今天,倒帮了大忙。
裴邵钧在钥匙包里一阵摸索,终于从最底层翻出了钥匙。开门后,心中一松,人立刻瘫倒了。“小宛,小宛……”他靠着鞋柜,用力叫了几声,房里依旧黑漆漆的。
心中的绝望,像扼住咽喉的手,让他喘不上气。裴邵钧闭着眼,费力得摸出手机,给邹宛留言。说两句,休息片刻,再说。直到手机“滴”的一声,彻底没电,他才丢开,摇摇晃晃得走进邹宛的卧室,一下扑到大床上。
裴邵钧从未觉得这张床这么舒服过,无边无际,好像幼年的摇篮。可头还是痛得厉害,他翻来覆去,呻吟了几下,一把将邹宛的枕头抱在怀里。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好像抱着她柔软的身体。裴邵钧迷恋得把脸贴上,轻轻叫了声:“小宛。”
第二天,邹宛被手机闹铃惊醒。开机后,显示有六个语音留言。她把手机丢到一边,洗漱、吃饭,然后在附近公园跑了几圈,才回到房里。
这样来回折腾,也才过了一个半小时。如果现在赶过去,还能参加下午专题演讲。裴邵钧昨晚喝得烂醉,不知道今天能否如常出席。这一刻,他等待太久,应该不会因为私人问题,轻易放弃吧。
邹宛拿出纸笔,开始起草辞职信。但心头莫名焦躁,写了两笔又划掉,全填了纸篓。她正开始和第十份“搏斗”,手机大声响起来。足响了10多秒,停了,又叫。邹宛深吸一口气:“喂?”
“邹宛!你和裴总去哪儿了?关总问了好几回,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大刘焦急得叫道。
“啊?裴邵钧没来公司吗?”邹宛愣了一下:“那你们去过他的公寓吗?”
“去了,没人。手机也关机。本来上午有个重要客户,点名要见裴总。但裴总不在,是陈总接待的,转头就报告给关总。邹宛,这下事情大了,你真没和裴总在一起?那你知道,他会去哪里?”
去哪里?邹宛茫然得想:他好像一生气,就会跑到外面瞎转。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心,突然砰砰得猛烈跳起来,她的脸一下子白了,抓着手机,颤声问:“那裴总的车,也不见了?”
“没有,车还在世贸。”大刘被她紧张的语气吓到,结结巴巴得说:“邹宛,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裴总昨天和你说过什么吗?”
“等一下,我10分钟后打给你。”邹宛按掉电话,进了语音留言箱。
留言里,先是一阵低低的喘气和几秒的空白,接着响起裴邵钧含糊的声音:“小宛,我在你家。你快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过了会儿,切换成下一个:“小宛,你真生气了?我以后绝不瞒你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小宛,我很难受……你过来陪陪我吧……让我抱抱你,抱抱你……就好了。”
最后三个,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粗重的喘气。依稀能辨出,裴邵钧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秒,他像提起了全身的力气,但听在耳里,只是嘶哑的气声:“我爱你。”
邹宛愣在原地,泪顺着手机不断得往下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