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好蓝,好高。天空也是有心情的吧?那何事让它这般高兴,这般畅快呢?林若雲呆呆的望着空中飞翔的鸟儿,忽然心之所往,凤鸣剑破空而出,御剑遨空,形似云霞。
柳逸阳手脚无力,走路都慢悠悠的,御剑更是不可能,清风明月本打算用传送阵将他送去万空洞,可他望了天空一会儿,坚持要随林若雲一起。有清风明月在,这倒也不是难事,而且柳逸阳的体力需要恢复,否则这副身躯如何入得寒冰潭啊。
待众人都已离开,有一人从破屋后走了出来,遥看天际,轻抚胡须,正是后土天神。
“你担心?”
在后土身后又走出一人,玉皇天神漫步行至他身前,问道。
后土笑着反问,“你不担心?”
唉……
随后二人一齐叹了叹气,满面氤氲难书。
玉皇撇了撇嘴角,振作精神说道:“不是说好要相信他们吗,我们这又是在做什么啊,真是的。”
“你不是一向心急吗?怎么这会儿又有耐心了?”后土瞧着他十分不解。
玉皇摆了摆手,叹道:“我那不是心急,是担心!我是担心柳逸阳,如此下去越陷越深,万一按耐不住,那可怎么是好啊。”
“他颇有资质!”后土脸上露出几分赞许,又说道:“我们,还是选择相信吧。”
玉皇看了看他,突然大笑道:“呵呵……我看你是想说顺其自然吧?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说法太无情,相信或许更让人心安一些?”
呵呵……
赤君山,百毒堂。
半敞着的房门,案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瓷瓶,田语嫣将所有瓷瓶一一打开,焦躁的寻找着什么。不过,好像所有的瓶子都是没有用的东西,怎么也找不到她想要的。
当把所有的瓶子都翻遍,田语嫣绝望的落下泪水,回手一扫,瓶瓶罐罐顺势倾倒,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滚到门边……
为什么,为什么偌大的一个百毒堂,连一颗能让记忆消失的药丸都找不出?!
这么难吗?就这么困难吗!?
田语嫣俯在案边,身体微微颤动,声声潸然悲泣,把人压得喘不过气,只想和她一起哭出来才痛快。
砰!
房门一开,外面的阳光铺进屋子,田宗仁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跨进房中,看着满地药瓶,脸都气青了,“哭什么!你在这哭死,他也不会知道!既然如此放不下,那你还将他放走,你以为这样,柳逸阳会感激你吗?他会记你一辈子?!”
“我宁愿他走,也不要他死在这!”田语嫣满是泪痕的娇容,依然倔强。
田宗仁原本就窝了不少日子的火,看到女儿这般顽固,更是怒不可遏,两只眼睛瞪得好像牛铃,“愚蠢得不可救药!他想死早死几回了,你放掉了一个让他对林若雲死心的绝佳机会!”
“死心?”田语嫣讽刺的看了一眼父亲,轻轻抹去脸上多余的哀伤,“可他对我的心从未活过,我现在才知道,无论换成谁,他都会一般对待。那根本不是感情问题,是习惯,是他的习惯而已。”
田宗仁怒上一步,“那你就该杀了他!”
田语嫣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慢慢站起身,“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不与我商量就给他下毒,还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如今竟让我杀他?就因为他不喜欢我!?”
“爹也不想让你痛苦!”田宗仁想安抚女儿,刚伸出手,田语嫣就闪过了身体。
姚彤急匆匆赶过来,却见他们父女俩气氛僵持,“语嫣……”
田语嫣摇了摇头,神情木然,“你不是为我,你根本不是为我!”
“放肆!区区一个柳逸阳,你竟然与爹这般放肆,我这就去宰了他!”田宗仁甩袖转身,愤然欲离去,只听身后‘噹’的一声……
“语嫣……”
姚彤惊呼一声,心跳险些没了。
田语嫣手握匕首,横在颈上,双目怨恨,满面坚决,“你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即刻横尸于此!”
你……田宗仁的话语顿在半空,眼中由怒转愤,由惊变哀,突然转身跨出房外,身后啸风而随。
见父亲愤然离去,田语嫣手一松,匕首应声而落。失去一切支撑的身躯与魂魄,在这一刻完全松垮,瘫坐在地上。泪水悄悄滑落,流眼泪其实完全不需要力气,只是有些东西满了,便会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