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布里诺维奇面对着普林西普毫不恭敬的态度只是摇了摇头,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对我当时带着你们几个从政府大楼撤退这一行为,普林西普你是最有抵触情绪最感到不满的,你一直认为我那是懦夫的行为,但事实已经证明了我的这一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不是我当时果断下令撤退,那就和其他战友一起同政府大楼被奥地利人的炮火轰成碎片,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谋划今后的刺杀行动?”
一边说着话,查布里诺维奇从墙角边拿过一个麻布口袋,解开了袋口从里面掏出几个机械零件放在了桌面上开始组装起来,干着活的同时嘴也没停下训斥普林西普:
“而且自从我提出改用刺杀的方式来报复奥地利人后,你就一直念念不忘要亲自拿手枪去刺杀,你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咱们要刺杀的那个裴迪南真有那么容易下手?虽然奥地利人说裴迪南是来进行友好访问,但沿途保护的军警会傻乎乎的任由你冲到裴迪南面前去开枪?不要以为真实的刺杀会和你拿手枪打靶子那样轻松简单!说我组装的炸弹是玩具,你可知道就是这种被你称为玩具的炸弹曾经炸死过俄国人的沙皇?”
被训的无言以对的普林西普脸色窘迫的发红,不过烛光的亮度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这时候另外一个叫普萨拉的塞尔维亚青年拿着一个组装好的炸弹开口了:
“在我看来,普林西普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虽然用炸弹刺杀可以保证较大的杀伤范围,但是考虑到裴迪南身为奥地利人的皇储大公,随行的车队汽车数量必然不会少,光靠我们随身携带的几个炸弹很难保证就一定能够投中目标车辆,所以携带手枪作为备用的刺杀方案,在炸弹没有炸死裴迪南的情况下,趁着造成的混乱上前补枪,这个计划我觉得还是有实现的可能。 普林西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刚才的窘迫神情顿时消失不见:
“没错没错,就是普萨拉说的这个意思,光用炸弹的话可能出现失误,而我的枪法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好,所以由我携带手枪在炸弹爆炸后的混乱中趁机上前,近距离上对着那个裴迪南开枪一定可以让他当场毙命,只要干掉了这个奥地利人的皇储大公,就肯定能让奥地利人见识到我们塞尔维亚人反抗的决心。”
借着昏暗的烛光,查布里诺维奇环顾了地下室内其余几人的表情,见他们都是一脸赞同的兴奋神情,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就把炸弹和手枪的方法一起用上好了。格拉贝中校,还要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两把军用手枪和足够的弹药,普林西普你别光顾着笑,等中校先生把手枪拿来以后你要好好拿着练习下,军用手枪可不同你以前玩的那些小东西,别因为你不熟悉闹出没法开枪的问题来。”
站在地下室入口旁阴影里的格拉贝中校点点头:
“军用手枪和弹药是小事情,愚蠢的奥地利人为了表示友好和信任,仍然让我们这些原本的塞尔维亚军官在管理储藏枪支的军械库,所以我可以随时从库房里调取来交给你们,但我很担心的一个问题是,如果你们在进行刺杀后没有及时逃离现场,被护卫的军警当场抓住的话,在审讯中还能不能保守住枪械来源的秘密?”
查布里诺维奇转头看向另一个塞尔维亚青年笑道: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我们这些人对于刺杀这件事情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不管刺杀行动成功与否,我们都会在当场行动后吞下随身携带的毒药,而毒药的制作者就是我们的药剂师学徒托尔米,我相信他会给我们每个人都调配出毒性剧烈,足以让任何人服下后当场毙命的毒药。”
被查布里诺维奇看着的托尔米腼腆的笑了下,慢慢的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可以看见瓶中装着淡黄色的液体,小心的将这个玻璃瓶放在桌子上,托尔米细声细气的解释着:
“这是我亲手调制的氰化钾溶液,药物浓度我已经试验过了,一汤勺的量就让做实验的狗抽搐着死掉了,而我给你们每个人准备的药量至少有五汤勺,所以完全可以让你们在服下后立刻中毒死亡,不会有太多死前的痛苦,待会我就会帮你们每个人用小瓶子分配装好,这样你们就可以随身携带着毒药以备行动后服用了。”
格拉贝中校赞许的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虽然我受限于政府官员的身份,不能直接参与你们的刺杀行动,但我还是要对你们的勇敢行为表示由衷的钦佩,希望你们能够顺利的刺杀掉奥地利人的皇储大公裴迪南,让奥地利人的皇帝明白试图奴役塞尔维亚人的下场!”
地下室的塞尔维亚年轻人们在部分政府官员的暗中支持煽动下,将仇恨的目光盯住了即将来贝尔格莱德访问的裴迪南大公,开始磨刀霍霍的准备给予这位奥匈帝国的新立皇储致命一击。
而这些塞尔维亚年轻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是差劲,当他们得到了格拉贝中校提供的手枪和弹药后没多久,在被奥匈帝国实际控制的塞尔维亚政府中,就有不少塞尔维亚官员隐隐察觉了这个针对裴迪南大公的刺杀阴谋,其中部分塞尔维亚官员出于害怕引火烧身的心理,忙不迭的将有人试图刺杀裴迪南大公的情报传递给了奥匈帝国政府。
这份情报很快就摆在了奥匈帝国的老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的面前,年事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