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了一番后,平复了情绪的袁世凯对阮忠枢说道:
“既然你说那位圣徒行事可能和美利坚国的商人相近,那你就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谈几笔生意,其中枪械火炮的生产技术务必要通过谈判拿到手。现在北地只有京津之处的几个兵工厂能够生产武器弹药,种类不全产量也难以敷用,光靠着这次从德国高价买来的军械物资我们顶在南方前线的军队打不了几仗就无力再战了。
而且今后英国人必定会加强对海上输入我方军火的封锁,所以这也光购买军械物资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效仿当初前清洋务那样购进机器自己制造才能保证有些底气。
另外飞机的事情你尽量争取,价格太高的话就算了,如果价格合适就买上几架,莫忘了还要请那位圣徒给飞机配上飞行官,咱们华夏眼下可是没有人会操弄这玩意。”
阮忠枢刚把这些话一一记下,袁世凯又突然开口说道:“若是前面这些都谈妥了,你再问问那位圣徒他这次航行所用的舰船从何处买来,价钱又是几何,然后你看情况尽量在谈判中争取下。”
愣了一下后阮忠枢急忙劝道:
“袁公,海军的事情急不得啊,现在我们养着定远镇远那两艘铁甲舰都很困难了,若是再添购舰船的话更是难以为继。何况一艘铁甲舰一年的耗费就足够养两万精锐陆军,可买来后却要花费数年时间才能形成战力。而且铁甲舰航行海上风险莫测,一旦战况不利沉没了便是血本无归,更会严重挫伤军心士气。
这样金贵的铁甲舰与现在的华夏有何用处,花费大量时间金钱也最多充个门面,实在是得不偿失啊,袁公!”
袁世凯脸色沉重的摆手道: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不明白,当年黄海大战的惨败犹在眼前,每每想起那时北洋舰队损失舰船的惨状我就心有戚戚,又怎么会在华夏如今局面下白费金钱时间就为了充个门面。
之所以要你尽量争取一下,是因为我考虑到将来和南方孙文一党必然有一场大战。单纯是陆军较量的话我自然不怕,可就怕得到了英日两国列强大力支持的孙文一党会购买或者租用这两国的军舰,若是我军在长江沿岸进攻时遭到英日军舰的炮击定然难以维持,那样的话战事糜烂华夏一统岂不是成了泡影。
如果可以用租借的方式让这几艘奥斯曼的军舰来充场面,多少也能让英日两国有些投鼠忌器,难以对我军进行炮击干涉。”
阮忠枢讶异的问道:
“孙文那帮人如今各个忙着互相争权夺利斗得不可开交,他们还会有精力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么?再说了,即便他们想购买钱从哪里来?何况就算买来军舰他们也没有操作的水兵啊?”
袁世凯冷笑一声,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对阮忠枢示意道:
“孙文此人志大才疏又好高骛远,光是他的话自然不足为虑。可是那个陈少白和黄兴却是能干些实事的,加上有宋教仁那个书呆子为孙文到处奔走联络,最近可是给南方筹措了不少款项充作军资。
而且最近还有传闻说有人说动了孙文,要以跟英日两国合办警察机构,以及优先向英日两国采办军械和合办军械厂的条件,为南方换取一笔数额巨大的两国借款。有了这笔借款后他们要是购买几艘炮舰应该不成问题,至于水兵,你以为黄兴这些时日收拢退伍海军老卒是为了干什么?”
阮忠枢看着文件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孙文可真是半点面皮都不要了,当初他在南洋海外等地到处私发空头债券骗取金钱,起码还有个推翻前清驱逐鞑虏的理由。可这次把警察机构和军械采购权都全盘出卖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这坐了高位的人反而还不如从前。”
袁世凯站起来看着窗外说:
“孙文这人少年时就喜好夸口大言,之后行事又多是投机行险,又没有正经的一步步爬上去而是陡然间窜上高位,做出这种事情看似不可思议却也有迹可循。
说起来我袁世凯也没有资格笑话他孙文,他是卖了警察机构和军械采购权给英日两国,我是送了海关税赋给德国人这头恶狼,骂孙文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只是若拱手将天下交付给孙文和南方那帮子各自为政的家伙,我袁世凯又岂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