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对守在院门口的人摆了摆手,直接进了院子,入眼就见爷爷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他的花草,见她来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花白的胡子翘了翘,似乎不太高兴。
玉娆抿了抿唇,她知道她受伤的事情爷爷八成可能已经知道了,爷爷见她没在屋里好好休息肯定不高兴。
“爷爷,您这盆凤尾竹长得真好看!”来到秦老侯爷的跟前,玉娆瞅了瞅爷爷,看着爷爷正在修剪凤尾竹,便笑着讨好了一句。
“从你这丫头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真难得!”秦老侯爷眯着眼笑了笑,但随即便沉下了声,“你想这样就蒙混过关,爷爷可不依!”
闻言,玉娆心中一惊,看来爷爷并不止知道她受伤了,似乎还知道她为何受的伤。
想到这,玉娆又不禁开始自责,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却是漏洞百出,她以前真是太自负了!
“爷爷,我知道错了。”抿了抿唇,玉娆扶住爷爷的胳膊小声地说了一句。
秦老侯爷狠狠地瞪了玉娆一眼,“下不为例!”
“好。”玉娆急忙点头,又道:“爷爷,我想问您点事,我们进屋说。”
“走吧。”秦老侯爷放下手中的剪刀,由玉娆扶着进了偏厅。
玉娆紧挨着爷爷的身旁坐了下来,便急忙看着爷爷问道:“爷爷,您知不知我们镇远侯府有哪些仇敌?”
“玉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些?”秦老侯爷捋了捋胡须,眸中快速划过一丝异样。
“爷爷,您不是常说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然吗?等那些仇人找上门来岂不就迟了?爷爷,您跟我说说我们镇远侯府除了前朝吕氏这个仇家外,还有那些大的仇家?”
听玉娆提到“前朝吕氏”这四个字,秦老侯爷摸着胡须的手明显顿了一下,眉宇间更是带上了一抹凝重之色。
“爷爷,您怎么了?您想到了什么?”玉娆很快发现了爷爷的异样,急忙问道。
“玉娆,自从前朝灭亡以来,这一百多年,秦家的每一任家主都在担心着一件事情。”秦老侯爷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什么事情?”玉娆的心快速提了起来。
秦老侯爷正准备开口,突然往偏厅门口看了看,转而道:“你哥哥来了。”
玉娆仔细听了听,院中确实隐隐传来哥哥的脚步声,但让玉娆疑惑的是,爷爷似乎并不想让哥哥知道那件事情?这是为什么?
“爷爷……”玉娆很想问,但想想还是住了口。
“那件事以后再说。”秦老侯爷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便开始摆弄茶几上的棋子。
玉娆不明白,只能道:“爷爷,那我先回去了。”
秦老侯爷点了点头,没再出声。
玉娆又看了爷爷一眼,站了起来,慢慢出了偏厅,就见哥哥已经来到了廊檐外。
一身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缓步而来,俊美的脸上带着暖人的浅笑,没有凌厉,只有一贯的温润如玉。
“哥,你也来看爷爷的?”玉娆迎上两步,看着秦玉书笑着问了一句。
“嗯。”秦玉书轻轻点了点头,“你伤还没有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我回房了。”说完,玉娆越过自己的哥哥往院外走去。
转头看着玉娆纤柔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不见,秦玉书这才转过身进了偏厅。
“爷爷。”给秦老侯爷行了一礼,秦玉书来到秦老侯爷的对面,“爷爷,要不要我陪您下一盘?”
“好,过来坐下吧。”说着,秦老侯爷已经拿了一颗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秦老侯爷选了白子,秦玉书只能选黑子,随即拿了一颗黑子放了下去。
“玉书,你可要想好了再放。一步错,步步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秦老侯爷又放了一颗白子,没有看秦玉书,却突然说了一句,但话语中意味深长!
秦玉书拿着黑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才缓缓放下,“爷爷,一步棋走错了,大不了便是满盘皆输,输了就输了,为何要后悔?”
秦老侯爷抬眼,看着秦玉书捋了捋胡须,“一盘棋输了不打紧,可以从头来过,但一个人若是一步走错,便会悔恨终生!你是爷爷的孙子。”秦老侯爷在说到“孙子”这两个字时更是特意加重了音,秦玉书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爷爷,孙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快速地拧了拧心神,秦玉书看着秦老侯爷问道。
秦老侯爷看着秦玉书,有些浑浊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复杂之色,片刻,才看向棋盘,道:“下棋吧。”
听着爷爷轻微的一声叹息,秦玉书突然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镇远侯府养了他二十年,这份恩情远远超过那个女人生他的恩情,他帮那个女人找那张图,他跟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秦玉书有些犹豫了。
一盘棋在秦玉书的心神不宁中下完了,秦玉书的棋子被秦老侯爷杀得片甲不留,秦玉书只能笑着道:“跟爷爷下棋,孙儿永远都只能甘拜下风。”
秦老侯爷捋着胡须笑了笑,“再来一盘。今i你若赢不了爷爷,你就不用回去了。”
“爷爷,您这是在为难孙儿。”秦玉书苦笑。
“爷爷相信我的孙儿是可以的。”秦老侯爷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秦玉书看着自己的爷爷,片刻,点了点头,“好,孙儿一定争取赢爷爷一盘。”
秦老侯爷笑着点了点头。
……
秦玉娆回了自己的春雨阁,把秋桃打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