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诸多疑问,田蜜看着阴阴沉沉的葛骏染,秀眉紧紧的蹙着。
葛骏染却光棍得很,他并不受田蜜的影响,一拍手掌,若无其事的道:“好了,大人看也看过了,问也问过了,现在该去库房了吧?”
为什么,她觉得葛骏染好像挺期待她去库房似得?
库房的成品或半成品,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另有其他?
无论如何,如今已深入虎穴,无路可退,唯有继续往前了。
田蜜点点头,随他去了库藏。
田蜜方才走了那么多地方,已然清楚这矿山的价值远超八千两,然而,此时跟着葛骏染七弯八绕的走在山腹中,她才惊觉,这岂止是八千两,根本是八千两的几十倍不止。
田蜜素来觉得,自己胆子真不算小了,可是如今深入虎穴,且越走越深,看着周围陌生而森冷的环境,她不由攥紧了手指,极力维持着面上不变的神色。
葛家煤窑的库藏,竟然设在幽深的山腹中。
如此深远,运输起来费时费力,明明是大大的不利。
这库藏,又是一诡异的地方。
本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心,越发的沉了。
田蜜怀揣着心绪,在高大的库门前驻步,她抬头,看着这近乎有一层楼高的坚固大门,眉心微凝。
便是林家兵工坊的武器库,也不过如此了。
田蜜略有些踟蹰,身后,葛骏染略带嘲讽的话在激她,“怎么,大人不是来此盘点库存的吗?为何到了门口,却畏缩不前呢?”
田蜜闻言,沉默了片刻,她并没有看葛骏染,而是看了眼倘开的大门内的情景。
门内十分幽深,门口设有一案几。案几后有两人,负责盘查出入库的货物和人员。
她掩帘,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出来。
从拒绝徐婴语相随时便知道。今日,已不能善了,而现在,也回不了头,应该说。从和阮天德对立时就不能回头了。
田蜜提步,慢慢往里走,语气平淡的问葛骏染:“库藏内有多少工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有恃无恐了,葛骏染倒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田蜜问,他便答:“共有九库曹,外面八曹,每曹设五人,里面一曹,设四人。”
外八里一。为什么要单独分开一曹?
田蜜心觉蹊跷,面上却是不露,她在入门处停下,审查出入库的账证单据。
田蜜看得很仔细,边看边写底稿,葛骏染竟也不急,就在旁边等着,优哉游哉的。
田蜜审核完,可谓是面沉如水。
葛骏染明明说有九曹,可这里。却只有前面八曹的记录,这第九曹,究竟是个什么鬼?竟然一点连影子都找不到。
田蜜起身,葛骏染也起身。随她去往存煤之曹。
田蜜手持从账房带来的账册,旁边,葛骏染抱着出入库的凭据,她一边评估实物,一边核实账册,而结果。自然如开采权般,根本不相符。
田蜜看了葛骏染一眼,葛骏染并没有作假被揭穿的危机感,只是笑,笑的人头皮发麻。
走过八曹,一直到第九曹。
田蜜站在第九曹紧闭的门口,回头,看着身后各司其职的场面,再回头,看面前这坚固石门。
她握着账本的手,紧了一紧。
身后,葛骏染已将那些没用了的出入库单据交给了其他人,他见田蜜站在门前,便笑了一笑,走上前去。
门口并没有驻守的人,葛骏染熟练的找到开关,扭动之时,那姑娘终于开口,却是轻声问道:“第九曹内,当真只有四人?”
这声音,清脆微弱,低低浅浅,迟疑而柔弱。
葛骏染不由高高勾起了唇角,这姑娘,终于知道害怕了,也终于胆怯了。
他垂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回到:“其他曹的人不允许入内,第九曹中,真就只有四人。”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四人加他,五人,绰绰有余了。
葛骏染没看到,身后,他本以为要痛哭流涕的姑娘,此刻的眼神,却是幽暗的。
其他曹的人不被允许入内吗?加上他,总共五人。
她看了看自己短小无力的双手,大大的眼眸微眯了眯,抬头,看着缓缓上升的石门,然后,一步一步,步入其中。
田蜜走得很专注,以至于,她没听到,那恍似遥远的喧哗声。
第九曹,刚一步入,她便瞪大了眼,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天,这是什么?她就是再眼瞎,也不会误认成煤啊!
难怪账面上没有任何记录,便是出入库记录都没有,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红头山产的煤,它是——兵器!!!
偌大的一整个山腹,满满的,全是兵器!
大而澄透的眸子,被铁灰色充斥的满满地,满地装不下其他的,那些锋利的长枪弓弩,矛头好像都对准了她,呼啸着向她冲来,密密麻麻。
田蜜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后背撞到了一人胸前,她一惊,刚一回头,便眼睁睁的看着石门轰然而下,紧紧关闭。
看着紧闭的石门,她煞白着脸,呆滞木讷的眨了眨眼睛。
身前,是脸色阴冷的葛骏染,其他三方,有四人严密围拢。
空气瞬间紧绷,她身子一僵。
近在咫尺的葛骏染,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也察觉到了她竭力抑制的颤栗,而他,得意的笑了。
这个总是老气横秋的小姑娘,终于露出了同龄人的模样。
本来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