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牵扯其中了啊。
田蜜心中轻叹,面上只是微笑,她笑着道:“你也是,京都许多富商都与官员都牵连,切莫因为同是商人,就放松警惕,若是一着不慎,被牵扯进某某党羽,那就糟糕了。有钱,终究抗不过强权。”
田蜜虽不知道今日早朝是何情况,但想也想到,必是凝重而激烈。
造假币不足让一国皇子玩完,但是,用假币换取的财物,以及造假币的意图,却是犯了帝王大忌。
今上薄情而狠辣,最是容不得忤逆之事,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断不会心慈手软。
二皇子已被收监,其党羽也被清查,圣上虽未下杀令,但其既已失足,就不可能再爬得起来——即便皇帝不杀,兄弟也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帝王家的厮杀总是无情而残酷。
田蜜摇摇头,收回思绪。
袁华已许久不曾听田蜜说过这类的话了,今日听着,倍觉窝心,不由笑道:“如此时刻,多的是闭门不出之人,姑娘不必担心,我避不见客就是。”
他看着楼下森森兵甲,喟叹道:“但愿这次大动之后,能彻底太平下来吧,世道乱,生意就不好做。”
“二皇子这一倒,三皇子便是独树一帜了。”田蜜支着下颚,说到:“孤掌难鸣,想来,朝中会安定一段时间了。”
袁华听言,静默了一下,他摆手让静候的仆从退出去,见田蜜疑惑看向他,他斟酌道:“我听说……三皇子不久前那一伤,似乎伤到了……伤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朝中知晓的大臣都对此讳莫如深,看表情似有难言之隐。”
田蜜闻言,并没有多惊讶,反而想到,袁华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他的消息真是满灵通。这事,她还是听丞相说的,绝大多数人都被蒙在鼓里。
田蜜不准备在此事上多言,只轻描淡写的道:“朝堂上的事,谁说得清呢。”
袁华点点头,室内一时沉静了下来。
田蜜心中有事,手便下意识的轻敲着白瓷茶杯,她抬眼看了袁华数次,看得袁华禁不住开口问:“姑娘可是有事?你我之间何须顾忌?什么话直说便是。”
四下里空无一人,田蜜静静的抿着清茶,过了一会儿,她看向袁华,说道:“说起来,相识如此久,有一件事,我却未曾关心过呢——袁华,你可有心仪之人?”
那双大而澄透的眸子清楚的映着他的神情,纤毫毕现,仿佛有一丝变化,都逃不过那双眼睛。
干净清透的,容不下丝毫谎言,仿若初见时一般。
握杯的五指紧了紧,但再紧,也只是徒劳,他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
她不是一个爱过问别人私事之人,她开口,绝非是闲聊,而是,觉得有那个必要。
这个姑娘,做什么都像算账一般,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人生是难以清除计算的啊?他也不想被当做问题一般解决。只是,即便暗藏了如此之久,也终究是藏不住了。
娘一直催着他成婚,先前,他以事业为重拖着,如今再没有理由拖下去了,他又久滞京都不归,娘自然是急了,想必,是娘说了什么吧?反正,他的心思,旁观者都能看清,只有她未曾在意,而现在……
鼻翼微张,他似是笑了一笑,仿佛认命般的道:“姑娘知道了。”
袁华竟没有反驳,他亲口承认,田蜜还是有些惊讶的,她低声呐呐道:“真的,是这样吗?”
“是。”袁华紧握着杯子,长久练就的定力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还能承担,还能继续道:“一直都是。”
田蜜是第一次从这双浓黑的眼里看见炙热与坚毅,那是除了梦想外,对感情的热诚,炙热的发红。
白瓷杯被扣的更紧了,田蜜静默良久,看着他,轻声道:“袁华,感情是自己的事,即便你真的喜欢我,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继续或者放弃,那是你的自由。”
袁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她没有直言她早已心有所属,让他死心,逼他放弃,告诉他知心妄想,她说了句几乎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却让他怔忡了。
田蜜顿了顿,看着他道:“袁华,我的事情,你知道的很清楚。”
这时候说的事情,自然是感情的事情,是有关另一个男人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袁华抿紧了唇,五指紧扣着茶杯,紧咬着牙,下颚骨骼凸起,近乎有些绝强的道:“我没妄想过与他相争,我一直都知道,我总是迟了一步。”
赤红的眼睛有些发热,他自嘲的笑了笑,略低了低头,艰涩道:“每次都是。”
在富华时,看着她坐在王凤仙的队伍里远去,在德庄略有小成时,看着她已站在耀眼的位置,之后,他的每一个机遇,几乎都是她的引领,他一直追逐,但始终落后一步,终于功成名就时,她身边的位置却已有了人。
就是这样,这样,而已。
笑容愈加苦涩,他摇头笑着,唇却紧抿着。
田蜜嘴唇动了动,压制住心中涌动的情绪,抿了抿茶,润了干涩了喉咙,开口道:“袁华,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机会?”声音低沉却尖锐,他浓眉微皱,苦笑道:“姑娘是想说天下何处无芳草吗?”
田蜜没有羞囧,澄透的眸子仍然平和,她温声道:“袁华,别把自己关在死胡同里。你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定然知道,未必每次都能买到最让自己称心如意的东西。这个时候,求不得,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