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凌向前走着,孤身一人,有些落寞,有些悽惨,前路一片绿色,他身上却一片红色,甚至他看到的一切也是红色的。
那触目惊心的红,阻碍了他的视线,让他几乎看不清路在那里。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面上的伤口却还在渗出血迹,这些伤口是新伤,是拓跋千羽“碎箭”所赠。黑色的碎片已经被邱凌拔下,随手丢在林内,他不担心那些碎片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因为他知道像拓跋千羽这样的追兵,是不可能被小把戏骗倒的。
邱凌越走越觉得不对头,因为太静了!
荆晓璇和拓跋千羽的战斗其实并不算声势浩大,短兵相接除了讲究一个勇字,还要比谁更狠,谁更快。荆晓璇和拓跋千羽刚才是尽全力了,但却是尽全力地斗狠斗快,所以弄出的动静跟他们响当当的名声有点不符,太小了。
既然这两人弄出来的动静还不足以惊走这片林海的生物,为何这里会一片死寂?
邱凌停下脚步,望着前面那片绿色,总觉得有点不对。
“这片绿色太绿了,就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布匹,正常林子不是这样的。我还是绕路走吧!”思考了几息后,邱凌决定绕路,不穿过前方那片绿色的林海。
邱凌不接近那片绿色,那片绿色却走向了他,在他抬步准备绕路走时,那片“绿色”突然飘了过来,速度之快让邱凌刚升起躲避的念头,便被“绿色”吞没了。
绿色之内,一片黑暗,兵符没有像清水河那次哪样,散出红色剑气为邱凌照亮前路。但庆幸的是,黑暗中的邱凌没有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反而隐隐然的觉得有一个气团包裹着他、保护着他,让他安稳地向前飘去。
飘了好一会,前方终于出现了光,赤光。
赤红色的光让邱凌看清他身处的这个地方。大约十步宽的空间内,四周全是黑色的,正中间有一颗拳头大的红色“珠子”,飘在半空中,红色光芒便是那颗“珠子”所散出。
“我又被妖兽吞了?”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邱凌想起清水河上某件陈年往事,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因为他看见了包裹着自己的那个气团,这让他知道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而且这一次吞了他的这头妖兽对他没有恶意,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若有恶意,又岂会以气团守护他?总不会是活捉自己,然后慢慢拷问吧?但这还是修行者吗?这跟世间那些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心里念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邱凌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跟他意料中的那样是没有出路的,于是他开口说:“前辈,能否出来一见?”
称呼一头吞噬自己的妖兽为前辈,邱凌对这头不曾见面的妖兽表示出足够的尊敬尊重。
“我们见过了,你第一天来到第二层时我们就见过了。”一道似是男声的说话声响了过来,吐字不怎么清楚,邱凌听完要想一会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说:“见过了?你,你是那头蜥蜴?”
刚说完邱凌就后悔了。果不其然,一声冷哼传来,接着包裹着他的那个气团突然消散,将邱凌丢了下来。
邱凌终于落地了,踏在软绵绵的“地上”。
“前辈,我--”邱凌话还未说完,一道水流由他身后汹涌扑来,来势之汹汹,很有问罪惩罚的味道。
邱凌自知失言,所以也不想以剑气对抗水流,打算站着任由水流冲击,好让这头有一面之缘的“蛟龙”消气。但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总跟你喝反调。邱凌不想散出剑气,迎接“蛟龙”这道带有问罪意味的水流的冲击,但兵符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安静了许久的它在水流汹涌扑来时,突然主动散出两道红色的极细的剑气。那是邱凌用了无数精力和时间压缩而成的两道细小剑气,本是用于生死关头的,现在就这样被兵符放了出来,且目标不是邱凌身后的那道水流,而是浮在半空的那颗红色“珠子”。
“不可!”邱凌急忙大喊,若吞噬自己的真是在夏朝军营见过一面的那条蛟龙,邱凌觉得对方是友非敌可能性较大,尽管一言不发就吞下邱凌这个举动,让他到现在还没有放下警戒心,但这只是正常人的本能反应罢了。若红色剑气直刺对方赤丹,则两者之间只有敌对这条路可走了。
“咦,这是什么?”吐字不大清楚的说话声再度响起,“兵符?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是那个书生的传人?兵符真在你身上?我怎么一直没有察觉到你体内有异样?”
一连数个问句,邱凌不打算回答,他想看看对方知道兵符在自己体内后的态度如何。可惜,兵符没有给他也没有那条“蛟龙”机会,红色剑气在途中稍一停歇,似是破开一道邱凌看不见的墙壁后,继续飞向那颗红色的“珠子”
“大胆!”
“不可!”
两道急切话声同时响起,但为时已慢,本是并排前飞的两道红色剑气突然散开,一左一右,刺向红色珠子。
哼!一道冷哼声响于邱凌脑海,让邱凌为之头痛欲裂。
同一时间,一股红色液体突然出现在红色珠子表面,形成一道保护层。当两道剑气刺中红色珠子时,红色珠子只是晃了晃,极细红色剑气未能建功,这让邱凌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心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难道当天那头蛟龙已经达到天人境了?否则我引以为豪的两道剑气为何不能动它赤丹分毫?
极细红色剑气,邱凌自问可以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