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收拾好了叫上司机往c市去,一路上翻来覆去想老头子对他的语气。
如果是平时他可能还容易压下些火气,但是早晨刚遭到了挑衅和威胁,许久没有动手的机会,虽然几乎亲手把一个人打残,但是那个程度远不足以发泄他的怒气。
越想越觉得特么的老头子的存在就是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座大山。
司机对他算熟悉,战战兢兢终于把人拉进秦家的院子,等到秦胜下车哐一下摔上车门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秦胜脸阴的几乎要滴水,趁上脸颊上那一道有些红肿的血痕,白眼球上密集的血丝,几乎像是来讨债的恶霸。
所以秦川坐在正厅拄着拐杖一看到他的样子火气也上来了,手里的拐杖一顿,“怎么搞的这个样子?!一点儿稳重劲儿都没有!”
秦胜必须把自己的火气发出去,几乎是有心找茬,往秦川对面一坐,脚就蹬到茶几上,腰也塌下去整个人就跟一坨不明物一样糊在沙发上,说话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不是给您那一句立刻吓得么。”
这是秦川最讨厌的姿态,秦胜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故意这么做!
他被带回秦家的时候已经十五六岁,市井底层生活在他身上的烙印本来就很难抹掉,尤其是进了这个家之后,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嫌弃嘲笑他这幅样子。
那两个时时刻刻脖子都昂着的姐姐尤其,虽然她们没有像某些人一样当面说过难听的话。
但是同桌吃饭时候听到筷子撞碗就皱起的眉头,永远挺的笔直的腰,拿东西时候理所当然就姿态漂亮的手指,跟人聊天时候自然而然地外语切换……
一切一切微小的细节,一切一切所谓的教养都是砸到秦胜神经上的重锤!
所以他虽然表面上日渐变成一个富豪之家的少爷、大企业的掌权人,有修养的中年人,但是私底下以及生气的时候,却更愿意有意无意表现出最让人讨厌的架势。
果然,秦川本来就皱着的眉毛恨不得绞在一起,拐棍敲了敲地面,“你这是什么样子?!”
秦胜朝天花板翻个白眼,并不看秦川一眼,觉得如果这时候有根牙签让自己嚼两下再冲老不死吐过去更带劲儿,“有事儿说事儿,你管我如何?”
秦川猛然用力吸了一口气,嗓子眼儿里轰隆隆作响,随着他日渐老去,这个儿子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把那叠文件往桌子上一摔,“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秦胜眼皮一跳,想到早晨送到自己那里的资料,把脚放下去探手抓过来,翻开封面的时候还撩起眼皮观察了一下老不死的神情。
一个不愿意放权,一个想当家做主,父子俩暗地里的较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今天秦川拿到了一个被埋藏许久的真相,觉得理所当然可以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而秦胜因为早晨的危机做了一个决定,更加肆无忌惮,慢慢读了第一页,缓缓舒了一口气,不是自己想的那件事就好。
如果有人想把真相报给他一眼报给这老家伙,就等于又被抓住了一个把柄。
二十多年前秦又容的事情,根本不算事儿,秦胜想明白了,把一叠纸张往桌子上一扔,“怎么?”
秦川被他这无所谓的表情气的胸口又是一紧,喉咙干痒,但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跟唯一的儿子吵架,他早把保姆什么的都赶开了,以至于这会儿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秦胜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有什么可解释的,假的怎么样?真的又能怎么样?”顿了顿,仿佛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我就说嘛,这么多年没什么消息,也该是死在某个角落了!”
完全有恃无恐,他是秦川唯一的继承人,以及他很清楚,秦胜绝对不会把秦家的财产交给外人管理,那么就只能是自己。
秦川呼吸更急促,他早晨在茶楼就气的要死,没有及时去医院,到了家午饭没吃两口一直坐在这里等秦胜回来,结果等来一个供认不讳。
而秦胜这样我就是干了你能耐我何的姿态,更是让他血压飙升,暴喝一声,“你简直qín_shòu不如!”说着半站起来抬起拐杖举了举,没打到秦胜,自己倒是一个踉跄倒回沙发里,脑袋磕到红木沙发坚硬的靠背上。
秦胜就懒洋洋地坐在对面,看着他磕的晕晕乎乎颤抖着丢了拐杖扶着额头,丝毫没有上来看护一下的样子。
秦川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朦胧中第一次实实在在感觉到对面那个是自己儿子的男人身上深切的恨意,一时间脊背上冷汗升起,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秦胜优哉游哉看着老头挣扎了半天,终于按了呼叫铃。
保姆步速正常地进来,看清楚了秦川的样子才急起来,赶紧喊人叫救护车,一时间整个秦宅都忙乱起来。
只有秦胜冷静地坐在一边旁观自己的父亲挣扎呼吸冷汗冒了一身,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动手。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生一面给秦川上了呼吸机一面喊,“家属跟着一起上车!”
秦胜站起来踱着方步过去,语气轻松地问,“是不是就这么瘫了?”一般这么就可以半身不遂了,不是吗?
医生弹着药水里的气泡,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样冷漠的语气,真是家属?
秦川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清醒不如糊涂,听到的见到的让他心脏跳得更欢腾了。
送到医院抢救的过程不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