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梵祖师不得已只得放弃积雷山,但他身负师门嘱托,心中自然不会甘心,于是在之后的数百年间经常与引剑池发生冲突,直到净梵祖师圆寂之时,仍将此事视为平生奇耻大辱,令万佛宗弟子日后定要夺回积雷山……之后的数千年间,两派之间仍为此事纷争不断,虽然到得如今,此事已经淡了很多,但这件事却始终在引剑池和万佛宗之间,成为无法调和和化解的仇怨……”
叶浩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两派之间的恩怨究竟为何,喃喃道:“真的无法化解吗?”
空灵圣僧苦笑道:“唯一化解此事的方法,便是引剑池让出积雷山,试问此事袁掌门可会答应?”
叶浩楞了一愣,道:“这……自是不能……”
“既然不能,便无法化解。实则我万佛宗已另立山门数千年,早已不再觊觎积雷山的仙脉,但祖师的嘱托却从不敢忘,这是我万佛宗之人心头的死结,也是背负的劫数,因果一天不断,这劫数便一天无法化解。”
叶浩一时陷入沉默,半晌才道:“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
此时,叶浩的心情有些沉重,在来东川之前,自己曾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将两派恩怨化解,达成结盟一事,但此刻明了其中的恩怨之后,却再也没有一丝信心。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什么,还有?” 空灵圣僧接下来的话顿时让叶浩瞠目结舌。
“我方才已然说过,于公于私都无法答应联盟一事,于公自然是指积雷山相争之事,于私便是贫僧当年的往事了,而这件事也是我遁入空门的原因。”空灵圣僧神色间浮上追忆之色。
叶浩心头一突,暗道眼前这位圣僧年近五百,应该是与引剑池肖圣师祖一辈之人,难道他与肖圣师祖那一代的人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怎么会说是因此才遁入空门的,能够让人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定然是人生之中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才会让他的人生发生如此大的转折。
“当年,我乃西土欧阳世家的少家主。在西土游历之际,遇到了一个女子,她乃西土落樱阁阁主之女,才貌出众,冠绝西土大地。我对她一见倾心,发誓要娶她为妻……当年的落樱阁在西土也是极富盛名的宗门,只是没想到落樱阁惹到了不该惹的宗门,被一夜之间毁灭,唯有在外游历的她侥幸躲过此劫,当时我与她本是情投意合,只等两宗长辈点头便将成婚,却未料到落樱阁恰在此时遭逢大难……”
“她伤心欲绝,恳请我欧阳世家为落樱门报仇雪恨,只是家族长辈忌惮对方实力强横。不愿为了她惹上如此强敌,便婉言相拒,她因此与我形同陌路,不理不睬,从此离开欧阳世家不知所踪,我曾苦苦寻觅都未曾打听到她的下落……”
“几年之后,西土引剑池宗主肖白大婚,邀请西土各大宗门世家参加婚礼,我亦随家族长辈前去祝贺,但未料到肖白的新婚夫人竟然就是她……”
说到这里。空灵圣僧语声一滞,似乎这百多年前的事情仍然让这位得道高僧的心境有了一丝变化。
微尘与微凡眼中更是露出震惊之色,显然对于师尊遁入空门之前的事情亦是第一次听闻。
叶浩更是早已被空灵圣僧的话惊的呆住,他未料到似空灵这样一位佛门高人。竟然也曾有过这样一段情缘纠纷,忽又想到九师叔肖潇,她是肖白师祖唯一的女儿,如果空灵所言不虚,那他口中那名落樱阁的女子岂不正是肖潇的母亲!
想到肖潇师叔的绝代美貌,自不难想象出她的母亲当年必定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难怪会让年轻时候的空灵圣僧所动情。
空灵继续道:“我在引剑池见到她后惊喜交加,但她却对我毫不理睬,彷如从不相识一般,我心中百般难受,那时心中的痛苦之情难以描述,但我心中对她又无法真正放下,便想方设法去与她相见,然而她却只对我冷冷的说了一句话:“你做不到的,他可以做到……”
“就只这一句话,便让我呆立当场,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从那之后我再未见到她,直到三年之后听闻到她的死讯……”
“啊!她是怎么死的?”叶浩脱口问道。
“她仍是被那个宗门的宗主所杀,对方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她是落樱阁阁主之女,便想要斩草除根,于是趁她与女儿下山游玩之际伤了她的性命,引剑池宗主肖白本已在她们母女身上留下印记,第一时间赶到那里,但她那时受了阴寒至极的掌力,已是回天乏术,肖白与那宗门的宗主大战一场,最终将那人迫退,却只能救下了自己的女儿……”
叶浩听到这里,颤声道:“那宗门可是北泽第一大宗北玄神宫?”
空灵圣僧目光如电,望向叶浩道:“不错,正是北玄神宫,看来叶施主早已知道些什么。”
叶浩点头道:“在下宗门的九师叔肖潇正是肖圣师祖的独女,曾与我谈起过一些往事。”
空灵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肖潇……肖潇……她与肖白所生的女儿,必定像极了她……”
顿了顿,才回神道:“叶施主见笑了,此乃我遁入空门之前的俗尘往事,佛宗本讲究心境超脱,不受七情六欲所累,我本不该自乱心境,已入佛门数百年,这些事本就早该放下的……”
叶浩却道:“即便是佛祖,亦是由人成佛,又怎能没有前尘,没有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