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灯睡着了,风很乱,她的头发弄得我满脸都是,黑色的上古之地上空两条细红的光线,让我想起红线的传说,红线两头的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我想得太多,云朵边传来隆隆的声音,那种第五区钢铁工厂的典型声音,让我又想起薛琪,最近风声不太好,我走了,薛琪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这才想起这件事情。
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保护她,她让我为难。
巨大的黑色飞行机从云层中缓缓降落到我们头顶,十六个喷气口同时运转,四周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水云灯动了动,她被吵醒了,我示意她捂着耳朵,她伸手捂着我的耳朵。
我本来是想要她捂着自己耳朵的。
不过不是大问题,她的手指头很柔软,放在我耳朵里让我觉得很舒服。
咔地一声,飞行机达到了一个平衡状态,依靠磁场悬浮在空中,所有动力系统全部停止。
一台直径近百米的圆形飞行机;
如果从侧面看,能看见飞行机中央方形的建筑屋,这不是普通的飞行机,而是会飞的城堡。
崇光私人制造的移动行宫。
一身白袍的崇光站在自动附体上,缓慢地移动到地面,飞行机里的聚光灯照在他身上,一身银雪。
我说“进去说。”
走进移动行宫,里面有舞池大厅还有无数小包房,按照聚会城堡的风格建立。我将水云灯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飞行机重新移动了,这个庞大的钢铁怪物启动的时候,声音像是要毁灭世界,只是为了宣告它要动身了,飞行的过程却相当安静。
崇光依靠在门口,倦倦的神色。
“去涂山吧。”我对崇光说。
水云灯问我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漂亮男子?
我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她别说话,她受的伤不适合说话。
“狐族的地方?”
“嗯。她是九尾狐,为了受了重伤。”
崇光低头,黯然神伤地说最近都感受不到我的星辰了。因为一颗影响强烈的星辰,刚好旋转到第一王爵和第二王爵之间。
我是第一王爵,崇光是第二王爵。
“什么星辰?”我问。
“天渊。”崇光说。
射手座中的一颗聚星,我说“也许那颗星辰的属性里有分离。”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我抬起头,虽然肉眼在这夜幕下,找不到那颗会让人分开的星座,但在我的大脑中却清晰地出现了那颗聚星的形象。
因为直觉,我固执地认为那颗星星会产生分离的影响;在那颗星辰的影响下,两个很亲密的人可能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分开。
忽然间很想冲上天空去把那颗星星杀掉。
迟早的事,我暗暗对自己说。
崇光伸了个懒腰,他的动作向来优雅得体,要看见他称懒腰和笑容一样,罕见的景象。
“不回第五区,不想薛琪了吗?”他说。
“你在帮我照顾她吧。”我坚信崇光会帮我收拾烂摊子,我们相依为命,但我没有想到崇光会说,没有。
他说她死了。
我身子一抖,因为崇光不会说谎,那个问题原来是个陷阱。
我离开了水云灯,走到窗口,飞行机正在低空飞行。我听到窗外飞行机划过,风在树尖沙沙的声音,飞行机的隔音完美,但我还是听见了那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时间强,静静地问“是七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大约七个小时前,水云灯说我哭了。
崇光说“我最后看见她想见你。”
“或许她会那样想,或许她不会。”我心如死灰地说,我想起薛琪会死术,据说学会死术的人永远都死不了,每死一次,她们都只是失忆一次,然后,好像会变强。
我靠在窗口静静地揣摩现在薛琪会是什么样子。
“涂山的路上会有很多危险。”崇光换了个话题,仿佛薛琪的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想,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就让一切按照上一秒的决定按部就班地前进,如同星辰的轨迹一样不要逆转和更改。
“走最近的道路。”我说,水云灯不知道能撑多久。
涂山也许只是她的坟墓;
崇光说“嗯。”
以这飞行机的速度,最近的道路,到次日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到达涂山,期间飞行机会经过就九江遗迹,九江遗迹再往前梼杌一族的老巢溪山。
九江遗迹,是上古冰龙一族大战三皇的地方,旧世纪覆灭之时,九江遗迹上的雪山移走,让深埋地底的九条蜿蜒河流重见天日,九条河流如九龙盘踞,冰封千里,是上古之地排名第十的凶险之地。
上古梼杌一族,是上古十大凶兽之中邪气最盛的,这两个地方都很凶险,飞行机经过,必然惊动遗迹之中的封禁,和那些上古纯血梼杌。
崇光自视甚高,绝对不会走弯路的人,我此时心中无生无死,也不害怕任何危机。
所以直接了当过去。
黑夜,到凌晨,我站在窗口一动不动,气息自觉流转,我的气息重新回到了巅峰时候的状态,现在更厉害的是有一股传承自上古的纯种炼妖气息。炼化妖核的速度快得惊人。
早上七点三十五分,光屏幕上的红点提示我们进入了九江遗迹,飞行机已经升至九江遗迹上方三万英尺的高空。
高空空气稀薄。
飞行机随后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