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妃被吓了一大跳,她自然是识得李素问,那时初见,素问小小年纪便是不卑不亢,可是,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或者说他,她从来没有相看过任何一个姑娘。她自己与六王爷成亲之后有多少苦楚只有自己知晓,因此如若不是倾心相待,她并不想让儿子娶一个姑娘,耽误人家,许是也会让谨言更加难过,这样的事儿,她不会做。至于旁人说的冲喜什么的,六王妃更是不信。
可是如今儿子这样跪在她面前,带着那个姑娘,认真的说,与她情投意合。六王妃竟是觉得玄幻了。
“你……喜欢李姑娘?”
谨言颔首言道:“儿喜欢师姐,也想娶师姐为妻。师姐也愿意嫁给我。”
“那……我,我……”六王妃搓手:“你有喜欢的人,做娘的自然是同意,那个……”
阿瑾体贴的来到六王妃身边,为她捏肩膀,“娘亲莫要紧张!”
六王妃顺口接道:“儿子领了意中人回来,我自然是紧张。”别人家的婆婆,哪里会经过这些?
“可是哥哥自己看中的,不是比那些媒婆介绍的更好么?那些人总是有一分说十分的。”阿瑾一副“我很懂”的样子。其实啊,阿瑾也是知道的,哪里会有什么媒人介绍,还不是自己相看妥当才去寻得媒人,这般也是为了缓和气氛。
果不其然,看她这般,大家倒是放松下来,滢月微微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很显然,阿瑾是继承了他们爹那种“将十分严肃的场面化作轻松”的神奇技能。
“你又知道了?再说,我也没说不好,只是紧张。”
阿瑾笑眯眯言道:“如若娘亲紧张,想来李姐姐一定更紧张,人家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想来她就是这样的心情。”阿瑾调侃,也是让气氛更好些。
李素问抬头看阿瑾,虽然每年她只见她一次,也不过几日,可是她总是觉得,小郡主真是聪慧灵透的紧,如今看着,更是如此。
“其实,我不怎么紧张的。”李素问认真言道,“紧张的是谨言。”
阿瑾强忍着笑意,这个嫂子,好像有点意思呀,原来见她几次,也都是行色匆匆,接触甚少,今次看来,倒是个有趣的性子,怪不得能引得他哥哥这般。
六王妃问自己儿子:“你紧张啥?”
谨言被人拆穿,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只言道:“我只想着,这么久没见母亲,一回来便是想着这样的事儿,自然就不好意思起来。我更怕母亲不同意,素问师姐,素问师姐很好的。”
谨言倒是难得的害羞,阿瑾了然,她假装自己很认真的给六王妃捏肩,但是眼睛却叽里咕噜的转。
“这事儿,总归是不能我一个人决定,等你爹回来,我会与他说的。你们先起来。”六王妃言道。
谨言迟疑了一下,起身,李素问见他起了,自己也跟着站起来。
“素问姑娘就这样跟着过来,那李老神医?”六王妃问道,总归不能丢他一个人在深山里,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吧。
“谨言将身边的小厮阿木留在了祁连山。”李素问回道。
李素问话不多,说话还只捡重点说想,鲜少解释,谨言怕六王妃有想法,言道:“其实这次是师傅让我们离开的,他说我既然好了,万没有继续留在山里的道理。我父母亲人都在上京,与其让你们每年舟车劳顿的来看我,倒是不如赶紧回来。我和师姐情投意合,师傅十分乐见其成。只是他这人不怎么爱见人,也不怎么喜欢凑热闹,成亲什么的,就别回去找他来参加了。”
阿瑾:囧!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个时代,最讲究这些礼数的,他倒是连自己亲孙女儿的婚事都不参加,真是神人。
不光阿瑾这么想,六王妃也是如此,她迟疑问:“你们该不会是私奔吧?”
只是,他们俩想的还是有几分的偏差!
谨言:“怎么会!儿子万不能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儿。师傅厌倦了红尘,并不想出山,师傅说过,只要有时间,我们是可以随时回去的。”
六王妃将信将疑的点头。
一直倚在门边没有开口的傅时寒终于开口:“六王妃放心便是。谨言是断不敢做出那等有碍门风的事儿的。其实他不好意思说而已,就是李神医性子古怪,觉得他们俩整天甜甜蜜蜜的有点碍眼,因此将他们撵了出来。而且,李神医最是喜欢一个人研究那些方子,可身边还有个小拖油瓶,如今小拖油瓶有人要,他恨不能赶紧打包给人送走,你看,难能有人眼光不好,愿意要这样冷淡不讨喜,还没啥嫁妆的木姑娘。”
谨言嘴角抽搐,李素问低言:“我该毒死你的!”
六王妃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你呀,竟是胡说。往日在京城如此也就罢了,在李姑娘面前别胡言乱语,李姑娘如若不知道你的性格当了真,可就不好了。”
时寒挑了挑眉,笑:“我只不过把手搭在谨言的肩膀,那姑娘就恨不能用眼神杀死我呢。真是也太护短了。她都这样了,我自然也要不遗余力的说她坏话。”
李素问:“谨言虽然好了,可是你那么大的个子,整个人倚在他的身上,伤着他怎么办!”而且你看起来还很像是一个变态,虽然她没有接触过俗世,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可是也是知道的,有一些人,是喜欢男人的。她怎么可以不保护谨言小师弟?谨言小师弟年纪虽然大,可是性格那么好,很容易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