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静默良久,才长叹一声道:“长隐,你能说出这一番祥瑞之话,实在是太难得!你有此国才,不能在朝为官,实在太可惜了!”
崇德帝这样的感叹,已经表明了他所向。从前,他喜欢这些祥瑞,是觉得这些祥瑞出现,对国朝来说是一件好事,起码能让百姓振奋,起码国道衰微之时,是不会出现的。
但是长隐说,真正的祥瑞乃是得贤臣、理政事、安百姓,使天下太平。这句话,崇德帝咀嚼再三,仍觉得口齿生香。他知此言之不凡,对长隐公子的可惜就增重几分。
“这话,也并非臣所想。此乃臣一个友人所说,微臣听了之后感到甚在理,便说与皇上听。”长隐公子微笑着,并不愿将这话居为己功。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些并不是他所想的,而是他从沈度那里知道的。安国公府在宫中渗透的势力太深,沈度与九皇子在宫墙东北角之事,长隐公子早就知道了。
便如此,宫里的人将沈度当时的话记了下来,送到了安国公府。当长隐公子看到这些话时,心中震撼得久久不能言。
这大定朝官如此之多,除了沈度,又有谁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又有谁知道对国朝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祥瑞?
长隐公子不知道沈度作何想法,为什么没有将这些话在朝上说出来,但他认为沈度说的这些祥瑞之论,不应独独为九皇子记得,这话应该让皇上及天下人都知道,所以长隐公子才进了宫,将这些话传到崇德帝耳中。
沈度这一点德泽,长隐公子愿为其广布天下。他没有将沈度说出来,是因为这些话得来,终非光明途径。
途径光明与否,在长隐公子看来也不太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话语的确能对天下有益,这就足够了。此后官员不致力于寻找祥,皇上勤政爱民,便就足够了。
三日后,崇德帝下令:“朕听闻,真正的祥瑞乃是得贤臣、理政事、安百姓,使天下太平。这一点,才是朕所求的祥瑞,故而将白鹿放归山林,此后朕不纳祥瑞,而致力于天下太平!”
崇德帝这个旨意,让襄阳献瑞的官员错愕,也让京兆朝官奇怪不已。三皇子一系的官员见献瑞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对这个旨意没什么看法。
中书省乃承旨拟诏,这个旨意当然是由崇德帝口述,中书舍人何缜制旨的。中书令裴公辅接到这个旨意后,既然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在祥瑞一事上,他的看法也是这样;郁闷的是,这暗中推动白鹿放归山林的人,明显比他高竿多了。
同时,他对这个旨意极为赞赏,便召来了中书省诸官员,指着这个上谕说道:“诸位都学习学习,皇上此言,的确是大定之福。中书省为皇上提供决策,类似的话语,才是中书省官员当说的。每事决都要想一想大定天下百姓,都要想一想这些建言能为朝廷带来什么福祉。”
裴公辅说罢,又再三感叹,道为何中书省的官员想不出这样的话语。他却不知道中书舍人沈度听到这旨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话,不是他对九殿下说的吗?怎么会成为皇上旨意了?他百思不解,尤其在询问过朱宣知之后,他就更加疑惑了。
(章外:长隐公子和沈度性格不同,在对待祥瑞一事也有不同,正常的吧?哈,我说,能不能呀?一天都木有一张,好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