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是她给这媛爱翁主行了礼,明日她便成为这京中的笑柄,日后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思及此,陌千雪眉眼微聚,脸便挎了下来,冷声道:“若说一定要有人行礼,那也是媛爱翁主你给我行礼。”
媛爱郡主气得差点要跳起身来,“你凭什么?”她本就长得壮,此时怒目瞪圆,又气又急,那模样只差把陌千雪给吞到肚里去。胆子稍小点的,这会子只怕便给她震住了。
陌千雪不为所动,她脸上寒意更甚,整个人突地透出一种萧瑟之意,眉眼间全是坚毅和镇定,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威势。
“就凭镇国公的爵位由我来承袭!就凭皇上亲允我父:从此国公嫡女陌千雪除了不能登国公之位,不能位列朝堂之班,一切尊荣与国公世子等同。”
此话,是陌千雪出生不久,陌国公刚刚收了黑木若水两城,立功回朝,皇上亲允。
就这了这个允诺,好多言官上折子弹劾陌国公,不知礼数,不懂纲常……可,皇上当时大位初稳,正在用人之际,只一句威慑:朕乃九五之尊,金口御言,岂能反悔,尔等难道不知,君无戏言?!不但驳回了折子,还把那上折子的言官都打了板子。
这种沸沸扬扬的大事件,即使是事隔多年,也会口口相传,只要京中之人便都有耳闻。
媛爱翁主的脸色已经涨红成了猪肝之色,她从未见过有哪家小姐敢在她面前这般咄咄逼人,再看她全身散发的气息,吓得后退一步。
国公是超品,国公世子就算无职在身,也是五品官。
本来是想借着一个无品无级的女子,来抖一抖她翁主的威风,哪知,却是踢到了钢板。此时的媛爱翁主真想冲上来,撕了陌千雪的脸。
可,她不敢。陌千雪那一脸的肃瑟真的把她给震住了,这里又是皇家园林,更何况还有其它小姐在,她不敢有过分之举。
然,让她行礼,是绝无可能。她一个翁主,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给一个没有受封的国公嫡女行了礼,回头便会成为全京都的笑柄。
气氛一时僵住。
那此旁观的贵女面上虽然不显,可内心却都暗暗咂舌,未曾料到一向跋扈嚣张的媛爱翁主也会有吃瘪的时候。
陌千雪能拿出此等理由,漂亮的还击回去,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毕竟,事隔多年,皇上当时只是亲允,并没有亲封加冕。按明面上的品级来算,她还只能算是七品。
空气凝结了半响,那群三三二二的贵女中走出一人,看了眼陌千雪,又望两只媛爱翁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后,拉着媛爱翁主低声讨好劝道,“姐姐,何苦和那种人争辨,我们去前面欣赏花雨,再过去给玉和公主请安。”
此女黄梓晴,是媛爱翁主的堂妹。她并非存了什么好心要给这个笨女人解围,而是系出同源,再这样僵持下去,若媛爱翁主真给那女人行了礼,也会让她一起没脸。
媛爱翁主正愁没有台阶下,这会子被堂妹一提醒自然从善如流,“也对,和这种人计较有失身份,咱们上前去和玉和公主请安……”
两人一说一和欲走,陌千雪声音微扬,“慢着!”把她当空气?讽刺戏弄了她,想就这样走?
两人脚步一顿,陌千雪语出尖锐,质问道,“媛爱翁主刚才不是强调说品级低的一定要给品级高的行礼,逼着让千雪给你行礼么?怎么现在听说千雪品级比你高,不行礼就想走?
天齐虽以仁孝治国,却是礼仪当先,暧爱翁主是当今圣上所封,一举一动代表的自然是皇上的礼仪,是天齐之贵女典范……”
大帽子谁不会用,只看她心情好不好。
这么好的立威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梁子总是已经结下了!若是就这样放她们走了,那日后别个女子有样学样,有事没事就过来讥讽她两句再走,她都得忍?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桃花众中传来,“陌小姐说的极是,请嫒爱翁主行了礼再走,不要自打嘴巴,坏了规距。”这声音不高,却不乏力度,令人一时间生不出反驳之语。
随着这声音,一个女子从桃花众中娉娉婷婷走来。那女子上身穿宝蓝镶金比甲,内里是鹅黄色流苏长裙,利落中还显优雅贵气又不失俏皮本性。
她头上梳着公主髻,插着一支展翅欲飞的翠玉金蝶。那金蝶随着她的步伐一动一摇,晃晃悠悠间在那晨光的照射下,犹如一真泛着金光的蝴蝶停落在她的发髻之上,使她一举一动之间更显妩媚灵动。
一边看热闹的贵女们见此女娉婷而来,同时或低头或蹲或曲膝或跪地行礼问安,“给苏苏郡主请安!”
陌千雪见别人都请安,也行了个曲膝礼。“给苏苏郡主请安。”
璟亲王府的老来女,又是王府唯一的嫡女,她的地位在天齐是除了公主之外,名份最高的郡主。便是公主见了她,也要给上三分颜面。
苏苏郡主并不理会一众贵女,径直向陌千雪走来,伸手亲自扶起,然后才对着众女虚抬一下,“不必多礼。”
拉着陌千雪的手,话是对着陌千雪说的,眼睛却是看向媛爱郡主,“陌小姐是苏苏请来的贵客,苏苏自当出门相迎,无奈路上耽搁才姗姗来迟,不想却让陌小姐受如此委屈。”
只廖廖数句,便让陌千雪心生暖意,“苏苏郡主有心了,让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