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头目在那喝着小酒笑笑不语,那狱卒便往前走了几步,打开顶头的那个铁门上方的小窗。
通过铁门上方开着的一个小口,往里看,见里面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淡蓝衣裙端坐牢床之上,边上还有一个中年妇人伺候着小声说着什么。
那女子雪白面庞,乌黑的头发挽成贵女常梳的圆锥髻,髻发点缀了一根金色仿蝶翠玉簪子髻,白细的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带着别样的神韵。
只要入了大牢的,哪个不是灰头土面,面上不是惊吓和泪痕就没有过别的。这狱卒何曾见过如此美丽镇定自若的女子,面上偶尔还带着轻笑,他一下子眼就花了,嘴中哈哒子流出来了,转身回到狱卒头目身边小声道,“头,这娘们长得真是好看……”
那狱卒头止呷了一口小酒,“小子,这个女人是上面吩咐过的,绝不能动她。”
狱卒疑惑中不以为意的坏笑,“哦?这娘们是什么来历?”如此标致的美人,上面若真是有人罩的,怎么会下天牢来。
“她就是八天前斩杀乱民数十的镇国公嫡女——陌千雪。”
“什么?她就是那个陌千雪?”狱卒眼珠子快要瞪出来,那坏笑早闪得一干二净。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就是那个名动京城的镇国公嫡女,那个传说中的杀神女子,就是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歪心思。
狱卒收了心思,有些好奇的摸了摸下巴道:“但是这国公嫡女她好好的……怎么到这里来了?上次的事,皇上不是已经轻罚赦免了她么?”
“倒霉呗!”
“此话怎讲?”
“今天是桃花节……”这狱卒头目便把从张统领那边听来的话说给了狱卒听。
听了这话,那狱卒心思又起,“想不到这国公嫡女居然在外面已经嫁了人,为了荣华富贵就抛弃夫君……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一定是个水性扬花之辈,说不定,他进去还能……
狱卒头目瞟了他一眼,“你想也别想,不管内中详情为何,皇上对镇国公还是念着旧的,听说明天皇上会亲自提审她,她没有定罪,我们最好不要动她。”
平时没事,都在一起吹牛,这小子想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狱卒有些讪讪的,搓了搓手,“属下怎么敢想,不就是开个玩笑么?”
“那就好。下去,让下面的人都警醒些,今天我亲自在此值班。你去通报完了,也过来这边一起守着。”
“是。”狱卒应声下去,边走还一步三回头。
狱卒头目起身过去掀开铁门上的小窗,看着内里还点着灯,两人在那厢碎语,凝视片刻,抛出了一句,“陌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上面交代过,不会对你用刑!”
说得好似多大的恩惠,他们敢对她用刑么?陌千雪不语,莫嬷嬷冷声道,“劳差命费心。”
那个与狱卒头目刚才打过招呼的浓眉狱卒,走在内层口上还没出了这设置雅间的那道铁门,不想前面却是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抬眼一看,是刚刚上位没多久的提督副将苏将军,忙让到一旁边。
九门提督管的是京城整个的安危,哪个地方去他们去不得的?天牢所在之处也是他们巡视的范围。
可,他们虽能巡视天牢,却只是巡视天牢的外围,并无权入内……
这狱卒心中虽然这个道理,却并不以为然,这个新上任的苏将军,听说连他的顶头上司那大人也震不住,凭他一个小小狱卒哪里敢挡道?有什么事自有上头的人担着,且苏将军能走到这里来,自然是已经和上头的交过了口。
他是闪到了一边,苏七的眸光却似电死死的盯着他。
他刚刚的那一番话,声音并不高,陌千雪隔着有些距离,又有道铁门隔着,自然是听不见的。
而苏七功力深厚,听力一向很好,自进了这天牢,他的耳朵更是四下探查。这里并不大,也没有什么闲言之语,他已走到门边,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刚才这狱卒之语。
被那如刀似剑的冷眼盯着,狱卒心中一寒,颤抖着伸手想请苏七将军先行,苏七却是面如冰霜一掌击去,这狱卒便摔到刚才还在笑语的桌面之上,口吐鲜血,当场气绝。
苏七本从前在京中便是霸王一个,做事从不计较后果,不是为了护住陌千雪,他便是连这个五品的提督副将也不会当的。这人既然敢瞎起龌龊心思,便是活得不耐烦了。
回过头来,狱卒头目虽惊却也不慌,他能坐到狱卒的头目,看管里边的重犯,自不是无能之辈,凝了凝神,道:“苏将军这是为何?”
随手杀死天牢的狱卒,是与截狱等同的重罪。
苏七不想和他废话,“打开牢门。”一个狱卒而已,只要他想,可以说出千种与他无干的死法,哪怕是有人亲眼看见。他身上没外伤,一掌断了心脉,或者……此人就是得了急病死的……
狱卒头目并不相让,“上面交待……”
苏七面色冷凝,不耐中透着杀气,“要你打开便打开!陌小姐是国公贵女,岂能在这牢中过夜?简直笑话!我苏七这便送她回国公府,由苏家作保,明日自会送她去大殿之上,让皇上亲审。”
由苏家作保……
狱卒头目为难了,“小的不敢!除非有皇上的口谕或圣旨,小的才能放人。”他不敢得罪苏七,但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