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老和尚开始念经,王厉刚听了个开口已经想打盹,可看看场合还是忍下。
反倒是卓然,也跟着双手合十垂目沉思,那不为世俗所打扰的模样还真有那么点得道高僧的味道。
李学铭揉揉微酸的大腿,他已经习惯了……
直到十分钟后,小沙弥拎了一壶茶水进来,老和尚见状停下诵读带着三人在一旁的圆桌处落座。
寺里惯了清茶淡饭,用的茶叶也不是些什么名贵的货色,但是好在三人在饮茶上不讲究,于是便自然的聊了起来。
老和尚的目光静静落在卓然身上,只见对方仪表堂堂,穿着不俗,浑身上下萦绕的那股子贵气,那必定是个人中龙凤,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良久以后,老和尚突然对他说道:“施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卓然姿态优雅的饮了口茶,闻言,面上划过一丝错愕:“大师有话请直说。”
老和尚双手合十:“施主,老衲看你命中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但是后天命相却是如鱼得水,想来定是有贵人相助,才可事业有成,富贵有余。”
卓然微愕,说句不好听的,他拜访过无数寺庙,遇上的高僧却屈指可数,也有不少人打着看相的幌子往布施那方面谈,当然,这些小钱他从不计较,之前也不曾信佛,会远道而来不过是图个安心罢了。
可如今经这老和尚一说,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的过往,如果说方明雅就是他的贵人,那么这话听着确实有点道理。
思忖片刻,卓然垂目,眼观鼻,鼻观心的问道:“还请大师解惑,我命中贵人此刻身在何处?”
主持和尚微鞠躬:“如果施主不嫌弃,可在我寺中留宿几日,到时答案自会揭晓。”
王厉在一旁听着不免愣神,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下顿时一沉。
卓总该不会是想在这留宿吧,假如他留宿,那么自己必定也是要陪同的,想想这几日待在清幽小寺里无所事事,他家宝晴谁照顾?!
可不能指望方明雅,那女人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可卓然不知道他内心的纠结,淡淡一笑,欣然应允道:“那就叨扰大师了。”
哐叽——王厉似乎听到了自己那一颗小心肝沉入谷底的声音。
而在几人步出正殿的时候,老和尚又幽幽的说道:“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切莫刻意的寻求,人人皆由佛性,重在修心和意,而不是外在的……”
王厉听言皱了皱眉头,心下只暗道,这老和尚又在故弄玄虚。
*
于是在两日后,明雅拎着他的行李上门。
厚重的皮箱一点不轻,明雅提不动只能拉着把手往里拖,而两个小轮子碾压在青石地板上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则很是恼人。
她走入内院,暗暗发誓一会见到王厉,非得把行李箱扣他脑门上。
王厉应该是这里的老熟客,常常陪着客户上寺庙祈福上香,经老和尚一点化,那合同必定是十拿九稳的。
所以明雅时常在想,他跟这里的老和尚是不是有私通,他负责找人上来给钱布施,老和尚就负责让人心甘情愿的签合同。
当然以上只是她的臆想。
随便找了个小沙弥她问到了王厉的客房,尔后穿越正殿来到后院。
后院的面积不大,有点北京四合院的味道,左右两旁分别有两间耳房,而在院落的一脚坐落着一口古井,周围种植有许多落地生根,肥大的叶子边缘长着整齐的不定芽,形似成群结队的小蝴蝶飞落于地。
她敲开王厉的门,普进去便看到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小憩。
听到响动王厉蓦然睁眼,看到是明雅松了口气。
“来了啊,快坐。”
明雅没动,她站在原地静静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寺庙本就老旧,里面客房的设施自然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木床,加上四面斑斑驳驳的墙,也亏得王厉这个公子哥儿能住得下去。
“到底是什么客户这么大的面子?”她心生好奇,摸了摸椅子,发现这里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很干净,这才安心的坐下。
王厉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子,看看时间:
“等会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翻出自己的衣服,找了找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猛的抬眼目光略微吃惊的问道:“你的行李呢?”
明雅皱起眉头:“我一会就得走了。”
王厉咋呼道:“咱们电话里不是说好了要留宿几日的吗?”
明雅翘起腿:“你干儿子的病刚好,我晚上得赶着回去给他煲汤。”
王厉恍然大悟,既然关系到自家干儿子,也就随她去了。
“你那所谓的大客户呢?”她在屋内转了一圈,打开窗户往外头瞧,只能隐约看到对面房间的几个黑皮箱。
想来应该是对方的行李,可如今只见行李不见人,而王厉又在屋子里偷懒打盹,有他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王厉张大嘴打了个呵欠:“他们两一大早就进了山里。”
明雅“喔”了一声,也难怪,这些有钱人哪个是干干净净的过来的?一有钱就想着惜福惜命,所以也特别信这些佛理。
想着她决定动身离开,虽然今天没见到是哪个大客户,可他们总归是要回南城的,到时候再一睹对方尊容也不晚。
“来,先喝口茶,这里的茶虽然粗,但是水不错,都是山下的泉水。”王厉在一旁坐下,拿着茶壶捣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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