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厉有些后悔把她送去学咏春,方明雅平常就挺暴力的一个人,如今学了功夫,他要是得罪了她,还不得被她往死里揍……
王厉咬着小勺子,眼瞅着对面那只炸了毛的母鸡越走越近,心里那个悔啊……
明雅这几天也被卓然逼急了,那些跟拍的狗仔跟狂蜂浪蝶似的赶也赶不走,他不累她倒是快被他弄得神经衰弱了。
最后她下了决心,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扯出来……
当明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卓然正在办公室里喂鱼。
午后的阳光极为耀眼,一条条色彩徇烂的小锦鲤在缸中争相抢夺他喂出去的饲料。
目光淡淡扫过缸里的鱼群,他想起了它们的由来,是方明雅在新婚那段日子半强迫的塞进他的办公室,说是为了调解他的心情,其实他很清楚,她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能上来探班的借口。
毕竟他当初工作忙碌,哪来的心力照顾这些小东西,于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几乎都是由方明雅打理。
后来她入狱,他又没有给鱼儿喂食的习惯,最终导致缸中的锦鲤纷纷死去。
当时他并未留心,只让人清理干净,这个鱼缸便一直空置着摆在这里。
直到最近,他亲自从市场上买来新的锦鲤,数量不多不少,恰好与当年刚刚好。
“把你的人撤走。”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卓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步履沉稳的来到落地窗前,眼前的玻璃印出他的身影,西装笔挺,严谨到近乎一丝不苟。
他唇边含笑,垂眸俯视脚下的车水马龙。
“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吗?”
“……”
“明雅,我想你。”他顿了下,淡淡的继续,“可是你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想到两人好几次在公开场合见面,方明雅掉头就走的模样,他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
明雅也恼了,她一直觉得自己脸皮很厚,如今与他一对比,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隔着话筒,她抿着唇问:“我不想跟你扯,你到底要怎样才会停止这些无聊幼稚的举动?”
“回到我身边。”他老生常谈。
“你这人……”明雅被他气得胸口发闷,可还是尽量保持冷静,“你要我怎么说才会懂?我对你没有感情了,更何况那天晚上……你做的事,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
卓然摇头,一脸正色道:“明雅,你摸着自己的心告诉我,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那天晚上,如果对你做这种事的是一个陌生人你会如何?假如你真的讨厌我,你大可以报警,喊救命,把这件事公布出去,可是你却没有,这意味着什么?”
明雅握着手机的手一僵,惊愕的问:“就因为我没有报警,没把你做的事捅出去,所以你认为我对你还有情?卓然,你强词夺理的本事好厉害!”
卓然轻叹:“方明雅,是你的拒绝没有道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现在连儿子都有了,我实在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就因为曾经被伤过的自尊,所以你打算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明雅脸色很难看,有点接不下去了,两个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她要怎么说?
“好,我不跟你吵,我们讲点道理。”
那头传来一道低沉和缓的轻笑:
“你想跟我讲什么道理?”
面对卓然,明雅总是有种被戏耍的错觉,这种仿佛是被摁在猫爪子下的即视感令她浑身不太自在。
“来说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卓然,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是后来一想,我觉得那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卓然微愣,神色有些微变化。
明雅拿着话筒,不用面对那个男人,她少了很多压力,所以语气比平时更坚定。
“这就类似一种偶像情结,你给人的第一印象太完美,那种高高在上仿佛无法企及的距离令我向往不已,但是那绝对不是爱。”
卓然不作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等到我们结婚,之间的差距才慢慢显露出来,就像你喜欢看哲学之类的书籍,我却一个字都看不懂,你喜欢听抒情的小提琴曲,我跟你上演奏会只会睡死过去,你所有的品味都是我从未涉及过的领域,你们所交流的话题我一句话也插不上,跟你比起来,我就像那山里出来的野鸡,好不容易啄上你这只凤凰,却只有被摔死的份……”
明雅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我试过,但是跨不过中间那道坎,勉强跟你在一起,其实我并不快乐,只是从前没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罢了,你知不知道,每次跟你出席晚宴,当那些色眯眯的老男人摸我的手背的时候,我多想给他们一拳,肚子饿的时候,多想叉开腿好好吃一顿,但是为了顾及你的颜面,我一直忍到最后。”
卓然呼吸一滞:“谁摸过你的手背?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雅抿着唇:“告诉你有用吗?那时候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他们都是你想要巴结的大客户,你会为了我得罪他们?”
好半晌没听到那头的声音,明雅心知肚明的冷笑:“你明白吗?不管是从前还现在,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的高高在上让我感到自卑,每次跟你出席活动,旁人质疑的眼神总会令我无地自容,他们认为我配不上你,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我确实配不起,比起飞在天上的凤凰,也许我更应该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