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初丹终于醒了。
而坏消息是——
沈樱雪死了!
死了?
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且度过危险期了吗?
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
她的确很恨沈樱雪,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巴不得她死的,可现在听说她真的死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毕竟是一条生命消逝了,不管这条生命是善良的还是恶毒的,她都不可能真的喜悦得起来。
电话是郁凌恒打给她的。
她震惊,沉默许久,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恐慌和怀疑,压低声音沉声问道:“是不是你?”
出事那天回到郁家,她说她恨不得杀了沈樱雪,他紧紧拥着她,好像说了一句——
“放心!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句话,他说得那么坚定,仿佛在一瞬间做了某种决定,现在沈樱雪真的死了,她的第一反应便是……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为了她做了犯法的事?
不!
千万不要!
现在是法治社会,犯了法会被严惩,她不要他为她做傻事!!
电话彼端的郁凌恒沉默了几秒,声音听起来有些一头雾水,“……什么?”
“是不是你做的?”她紧张得屏住呼吸,声音已然微颤。
郁凌恒又是一怔,续而道:“不是!”
他的语气坚定,没有急躁也没有被冤枉的气愤,超乎寻常的平静。
“可是你说过——”
她很急切地想说他曾说过沈樱雪不会有好下场的话,临了她生生忍住,戛然而止。
不敢过分深究追问,她怕,怕自己会逼出一些她不能接受的真`相来……
“嗯?”他发出一声鼻音。
云裳狠狠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了,只是加重语气重复问道:“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他答,毫不犹豫。
好吧!
他说不是,那她就信,因为这样的信任对彼此是最好的!
只是啊……
云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他越是答得如此坚定果断,她越是心生不安……
……
自出事以来,云裳每天都会到医院去看望初丹,一直等着她醒来。
初家的人好像都很开明,没有刁难她或责骂她,当然也不可能对她热情相迎,只是一种比客套更生疏一点的态度。
初丹没醒的时候,大家一脸愁云惨雾,如今初丹醒了,大家还是忧心忡忡。
嗯,初丹醒了!
没有大家以为的惊恐尖叫,也没有预料之中的歇斯底里,她平静得可怕,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断臂,从醒了之后一个字都没说。
任凭家里人跟她说什么,她都不言不语,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云裳不敢进病房,怕刺激她,至今清晰地记得出事那天初丹对她吼“看到我活得这么狼狈,你满意了吧”……
如今的初丹只怕更是不想看到她了吧……
所以云裳不敢进去,只能每天从病房门上的小窗看看她。
看一会儿,再悄悄离开。
她欠初丹一条命,她一直牢牢记着!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她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不敢惊扰初丹,甚至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来过。
直到半月之后……
云裳默默地站在病房门外,看着病房里初恺宸把切成小块状的水果拼盘放在初丹面前的小翻桌上,然后初丹用左手拿起小叉子,插起苹果块往嘴里送。
然后轻轻闭着还是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细嚼慢咽。
初丹的气色,这两天突然好了起来,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已经愿意跟家人沟通了。
初家的人终于松了口气,觉得这是好现象。
看了一会儿,云裳如往常一般,准备默默离开。
然而,她刚转身,身后却传来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打开。
她惊讶又惊慌,下意识地回头,迎上初恺宸复杂纠结的目光……
她看着他,没说话。
一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二是怕自己说了话会被初丹听到她的声音而受到刺激。
“进来吧,她要见你。”初恺宸却说。
闻言,云裳狠狠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初丹……主动说要见她?
不知道是怎么跟着初恺宸进的病房,她站在病牀前愣愣地看着慢条斯理地吃着苹果的初丹,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久久都回不来神。
直到初丹抬头看她,指了指小翻桌上的水果拼盘,淡淡问他,“蛮好吃的,吃吗?”
云裳猛然回神,下意识地连连摇头,她紧张地攥紧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病房里只有她们二人,初恺宸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初丹脸色苍白,看不到血色,受了如此重的伤,明显气色还没恢复过来,右臂从手肘处截肢,包着厚厚的纱布……
“坐吧。”初丹用下巴点了点牀边的椅子。
云裳立马坐下。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初丹有什么不如意。
初丹只是盯着眼前的水果盘,慢慢地吃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初丹再次开口,“云裳,你不用每天来看我。”
她的语调轻缓,不急不躁,平静得出人意料。
云裳却有点草木皆兵了,总觉得初丹是不是少说了两个字,她其实想说的是不是“你不用每天来看我‘笑话’”……
“我……”云裳局促地咬了咬唇,连忙说:“对不起,我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