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没明白刚才还趴在他的口袋上伸着脑袋往外瞅的耗子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姜川的手放在口袋里没拿出来,走到了病床边俯下身认真地看了看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省人事的黑发年轻人,想了想,问身边的妇人道:“怎么回事?”
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语气缺少对长辈说话应有的礼貌。
好在袁梅也并不在意这个,此时此刻,她那双几乎和床上的黑发年轻人如初一致的漂亮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波动,几乎是不可抑制地,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儿子垂落在额间的柔软黑发拨开,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安静的病房中,只有旁边的心脏记录仪在发出“滴”“滴”的有规律响声。
“其实阿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袁梅虽然是与姜川在说话,然而她的目光却从未从儿子的身上挪开过,“那一天我正下班,想给谨然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安全到达g市……结果,我电话还没拨通,就接到了方余的电话……”
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
姜川感觉到他口袋中的仓鼠猛地颤抖了下。
几秒后,袁梅的声音重新响起,语气虽然平静,却让人忍不住整颗心脏都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们告诉我,谨然出事了。”
“……”
“我坐最近的航班从j市赶过来的时候,谨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听说是施工地出事,一块准备第二天卸下来的广告牌掉下来砸到了他,方、方余说,谨然当时就不好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她说,“后来人是保住了,也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他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下个月,明年,后年……”
姜川垂下眼,目光从袁梅身后的那一盘削好的苹果上扫过。
而此时,袁梅似乎是感觉到了姜川的目光,无声地笑了笑,用指尖将那盘削好的水果往里面推了推:“他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医生说哪怕醒过来也不好立刻进食复杂的食物,就想削点水果,到时候打成果汁让他解解馋来着……”
姜川:“哦。”
袁梅低着头看着儿子,站起来给他调整了下输液器的速度,一边用低沉的声音道:“这小子其实脾气不怎么好,如果醒来吃不到好吃的,肯定要发脾气的。”
“……”姜川想了想,说,“我没带探望礼来,也没有好吃的。”
袁梅闻言,先是一愣,似乎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了眼这会儿站在自己跟前的年轻人——在对视上对方那双明显不属于黄种人的湛蓝色的瞳眸时,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这又有什么关系。
姜川又说:“我听说他喜欢小动物。”
袁梅点点头。
姜川见自己蒙对了,在心中默默地松了口气,然后干脆用两根手指头将死赖在自己口袋深处的胖耗子捏了出来,却发现这会儿这只胖耗子正用两只爪子抱着脑袋,眼睛周围的毛湿漉漉的。
姜川:“?”
姜川用手指尖轻轻地戳了戳肥耗子那软乎乎的肚皮,似乎显得有些莫名地叫了声耗子的名字:“阿肥?”
只见被他拎在手上的耗子死死地抱着脑袋,一扫之前那上蹿下跳的模样,像是吃了耗子药似的蔫了吧唧垂头丧气的——姜川微微皱起眉,伸出手指头强行地将自家耗子捂在脸上的爪爪拨弄下来,然后发现,此时这耗子的表情特别微妙——
如果说,耗子也能有表情的话。
那么此时阿肥的表情是这样的:___________。
“……”姜川抖了抖手,“……阿肥?”
谨然:“吱。”
别理我,我想静静。
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姜川:“……”
姜川正莫名其妙这仓鼠搞什么鬼,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病房外传来一阵骚乱的就脚步声,原本安安静静的走廊外面突然便有了其他的嘈杂声,说话的人有男有女,其中还有方余和江洛成的声音,他们似乎在咆哮着什么……
紧接着,只听见“哐”地一声巨响,谨然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房中袁梅、姜川以及被姜川捏在手指头之间挺尸的仓鼠都是一愣。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突出重围,推开想要拦住他们的方余、江洛成以及护士还有医生蜂拥而入,方余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报警的同时,原本安静的病房已经瞬间被各种快门声,采访的声音充满!
拿着各种电视台标志的话筒、举着摄像机照相机胸前挂着记者证的人们冲到病床前,先是对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黑发年轻人一阵猛拍,紧接着又想着病房内唯一两名大活人冲去——
“您好,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谨然的什么人?”
“想必这位一定是谨然的母亲了,请问对于儿子突然出事,您有什么看法?”
“请问您有准备向谨然的经纪公司发起起诉要求赔偿吗?”
“请问您现在对于还在外面苦苦等待的谨然的粉丝们有什么话要说?”
“您好,这位女士,您可不可以通过我们的镜头,对您的儿子说几句话?”
谨然:“………………………………………………………………”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