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这是胡大夫刚给开的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焕碧声音一如往常,面上表情有些沉静,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手里端着汤药到了苏夫人跟前,抬头看一眼,极快的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狠遮盖挡住。
鼻尖飘过一阵苦涩的味道,苏夫人睁开眼睛看着焕碧手里的汤汁,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漆黑的药汁在白瓷碗中更添了几分浓郁的光泽,碗边上飘起淡淡的白雾,随着微风吹过来,恍惚缥缈,只是,与这诡异的黑色极为不相称,加上不断飘过来的苦味儿,还没有喝,便已经忍不住的有种作呕的感觉了。
看着苏夫人脸上的冷凝,焕碧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冷笑,在苏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伸手将药碗朝着苏夫人又递近了几分。
“大夫人,胡大夫说您急火攻心,这药可不能不喝的。”
焕碧声音轻柔,与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说话之间,伸手用勺子摇了摇,递到了苏夫人嘴边。
苏夫人看着焕碧,双眸之间浑浊沧桑,却依旧带着几分威厉,双眸看向焕碧,带出几分审视,之前事情似乎已经查清楚了,可是这丫头似乎一根筋的护着自己,看着她如今这番,倒也不像是装出来了的,这样想着,苏夫人心里定了定,张开了嘴。
一口一口伺候着苏夫人喝药,焕碧脸上尽是耐心,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翻腾的恨意,让自己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将苏夫人喝空了的药碗往回桌上,焕碧伸手将蜜饯盘端过来,递到了苏夫人跟前:“药有些苦,您含一颗蜜饯压压味道吧!”
正被那酸苦的味道折磨得皱起眉头,苏夫人看到焕碧递过来的蜜饯,二话不说的伸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本来并不是她喜欢的,可是现在能将那酸苦的味道冲淡一些,也就顾不上了。
“我这身边呐,如今可就只剩下你了!”
苏夫人看着焕碧将蜜饯放回去,声音之中带出几分无奈,说话之间,目光落在焕碧身上,似乎想要将她的心看透一般。
看透人心并不难,可是一旦一个人心里真的藏了心事,面对的时候,反而不好看透了,就像,现在的焕碧。
“大夫人心里还有火,就不要想其他的了,总归咱们一紧搬回了清林院,有什么事情,等大夫人养好了再说。”
焕碧说话之间,伸手将苏夫人身上已经下滑了的被子往上拽了拽,面对苏夫人的时候,眼底神情平静,除了担心和温和,再也没有其他。
听着焕碧这样的话,苏夫人眼底闪过几分激动的神情,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了焕碧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焕彩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她一个公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们两个孩子都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也我的女儿一样,是我疼在心里的。”
苏夫人一边说着,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哽塞,瞬间,眼眶就红了。
听到提及焕彩,焕碧面上一颤,极力的压抑着心里的恨,低头听着苏夫人这番无力的辩解,自己已经知道真相,如今再听她这样说,真是忍不住的想要嗤笑出声!
女儿,三小姐这个女儿被她残害了十几年,把她们当成女儿,却亲手杀了焕彩,这样的人,晚上怎么能睡得着觉!
心里这样想着,焕碧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看着苏夫人脸上流下来的泪水,伸手轻轻的帮她擦去,悠然叹一口气。
“焕彩没了,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如今焕碧身边只有大夫人了,只想着您的病赶快起来,别再受这罪,焕碧已经知足了。”
焕碧声音很轻,抬头看向苏夫人的时候,早已经将眼底的恨意褪去,只剩下满脸的担忧神情。
“真是个好孩子!”
看着焕碧这般,苏夫人心里高兴,说话之间,似乎想到什么,测过身指着柜子边上的小抽屉:“你去将那个抽屉里的锦盒给我拿过来。”
焕碧面上微顿,随进很快的恢复了面上的平静,起身,依照苏夫人的吩咐,将里面的一个锦盒拿了过来。
脸上一扫刚才的忧愁烦闷,苏夫人伸手将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灿灿的簪子,这是之前老太君用纯金打好了准备送给沐惜悦的,可是苏夫人见样式好看,便自己留了下来,没想到如今似乎还有些用处。
“这个簪子是老太君让金巧匠打的,是实打实的纯金,我看着样式是小姑娘戴的,便一直放在这里,如今正好给了你吧!这么多年在我身边,你也是最尽心的。”
苏夫人说着,唇角勾起一抹笑,只是脸色苍白,添上这一抹笑,更是让人看着多了几分诡异和可怖的感觉。
“在您身边伺候本就是焕碧的职责,您这簪子太贵重了,焕碧怎么敢拿!”
焕碧面上带出几分惊慌的神情,说话之间,伸手推了推苏夫人的手。
如今墙倒众人推,加上苏夫人在背后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众人自然对这个当家主母不齿,苏夫人自己也知道,如今自己想要再起来,必须还是得笼络人心,日后再洗白,那便是以后的事情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先笼络住身边这个有用的人。
“你这傻孩子!有什么敢不敢的,我给你,你就拿着!”
说话之间,苏夫人硬是将金簪塞到了焕碧的手里,看着她面上似乎依旧有几分迟疑,面上神情稍稍变化了几分。
“如今就剩下咱们俩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