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宇知道郑泰华开始用心培养自己,当即不敢大意,不过他也成竹在胸,加上昨天吸收了矮小男子的初级打假技能,脑海里很快有了自己的判断。
“定瓷流釉往往呈条状,宛如垂泪,又叫做泪痕,而泪痕出现在北宋定窑瓷器,唐朝乃至五代都不存在如此特征,所以这应该是宋代定窑烧制的白色凤首壶。”高少宇还是仔细看了看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是南定还是北定?”郑泰华点了点头又是笑着追问了一句。
“白色凤首壶表层有花纹装饰,而装饰手法从北宋早期到晚期先后有划花、刻花和印花等多种,我仔细看了看,白色凤首壶应该是后者印花的手法。”高少宇看了看后,不疾不徐,好似成竹在胸道。
“印花始见于北宋中期,成熟于后期。所印的图案都是层次分明、线条清晰、繁而不乱的。主要题材以花卉为主,以牡丹、莲花为多,次之为菊花。有缠枝也有折枝的,图案讲究对称,十分的细腻而精巧,有女人的细致和脂粉气。”高少宇点了点头笑着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如此骄奢淫逸,安逸待劳的纹饰方法,也只有渡江后不思复国的南宋了,是有景德镇的定窑打造出的,所以它是南定。”
“不错,小高你懂得利用历史出处来辨别瓷器的来历和真假,看来你这些天没有懒惰下来。”郑泰华眼前一亮,就是点了点头高兴道。
“古玩行业越学越是发现自己所知道的还远远不够,唯有努力了。”高少宇认真点头道,尽管他得到了初级打假技能,也发现很不够用一样。
“你还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机会。”郑泰华笑着勉励了一句道,看着第一个的柴窑的瓷瓶,又看了看那白色凤首壶:“柴窑的瓶没有了底,想要补缺需要一些时间,毕竟柴窑的瓷片每一个都价值不菲,烧纸技术也十分复杂,先放着吧。至于白色凤首壶的壶嘴有一点损坏,倒是不难修复,我倒是认识懂得定窑烧制技术的人。”
高少宇脸露喜色,能够补缺的话,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接着开始,又是看其他的书画作品,接下来两人的心情就没有起初的那么好了,皆是面色沉重,因为书画作品远比瓷器损坏要严重的多。
“还好,七言诗扇面损坏不太严重,修复起来,相对容易一些。”郑泰华叹息了一声道,不过指了指旁边的一副乾隆皇帝所作的仙桂图就是摇了摇头道:“过半的面积都废了,幸亏是乾隆皇帝御笔作画的纸张,都是经过特殊的处理,选的也是上等的宣纸,才没有完全的废掉,也是侥幸了。”
“要不要用揭裱的方法?”高少宇忽的蹙眉道。
“揭裱是一个方法,不过这片区域明显浸过水,我担心宣纸粘合到一起,想要揭开上面几层,复原下面的全图,还是很困难的。”郑泰华凝重道。“你确定要试一试吗?”
“过半都废了,那就揭吧。”高少宇点了点头道。
“好,这揭裱比较麻烦,我会找人过来帮忙的,大概两三天就会有结果了。”郑泰华点了点头道,最后看向另外一幅画卷,忽的用手擦拭了一下就是皱了皱眉道。
高少宇胡的脸色一喜,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这幅画果然有古怪,之前是抱着对张楚老子的信任,才把这幅画也给卷带了回来。
因为这幅画给他的沉甸甸的感觉比较隐晦,即便是现在也是若有若无,他当时也没有明白什么原因,不过吸收了初级打假技能之后,也发现了表层好似被动了手脚一样。
“有点意思,是叠图。”郑泰华忽的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道。
高少宇也凝目观看过去,很少看到郑泰华会如此慎重的,对于这幅画他也很感兴趣,古玩行里遇到叠图的事情很少,碰到一个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事情。
叠图是一个很高深的技术,是在原字画的基础上用特殊的笔墨进行绘画,所以两幅画是在同一层纸上的,后期是很难拆开的。
“画上套画,并不是单单的揭开一页就能搞定的,已经完全的契合在一起,很难揭开了。”郑泰华点头道,忽的望向高少宇道:“小高,你有什么见解?”
“这幅画是有人在原作上作了特殊的处理,有一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感觉,应该就是古玩行里所谓的叠画技术。”
“我当初拿到手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做旧的清代罗聘的疏影横斜图,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并非那般简单。”
高少宇看了一眼郑泰华,发现他示意自己继续讲后,又是沉声道:“最后才发现画卷里有一部分格局和罗聘的风格不一样,罗聘是金农大师的学生,画人物,画山水,尤以画鬼名重于世,所以他纵然花的是疏影横斜的梅花粗枝,也往往透着一抹鬼魅之色,依浓墨勾染为主,烘托的气氛很阴郁而幽深。”
高少宇指了指几个粗枝的梅花大钗,然后又指了指其他区域道:“郑经理你看这些地方,根本没有罗聘的风格,更多的是一种劲挺而开阔的气势,不似那种隐晦而鬼魅的风采,所以我猜这画中是有古怪的,应该是两幅画,两个作者,利用了叠画技术覆盖一部分画卷的。”
“不错,从风格上看字画是一个很高深的能力,小高我倒是要高看你几分了,你能看的如此透彻,倒像是进入古玩行多年的老手了,看来过个几年我就可以退休,让你做这个宝任轩的大掌柜的了。”郑泰华忽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