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可能会喷我几句,说我胡思乱想什么的,却没想到他低头笑着说:“也不是不可能。爱情又不局限于这些。”
我笑眯眯的望着他:“你和马凌可真的是姐弟俩。”
柳程淡然道:“换了外人来看,我和你生活圈除了狗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是喜欢就是喜欢,没理由的。从一开始我就不排斥你,可能这就是缘分。”
我瞪他一眼说:“还不排斥呢?一个大男人对女人那么凶。”
柳程被我说的有些气短,低着头只是笑,一脸无奈。我做熊抱状扑在他身上,那只狗狗被我这猛然的动作吓坏了,边叫边往小羊身边退,最后两只真的蹭在了一起,看的我那叫一个痴迷。
柳程带着我继续去逛。消耗一下午的时光什么都不用想,跟在所爱的人身旁,不管看的是什么风景,只要他的眼里有我,我的眼里有他,就觉得其实已经爱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以前真的不觉得自己小女人,和柳程在一起之后却越来越嗲。越来越粘。人说爱情可以滋润女人的心,这话我以前特别不齿,觉得不过是女人喜欢矫情的借口,如今看来,被滋润是自然而然的,想依靠是天经地义的。
柳程偶尔会停下来拍一些他喜欢的风景。我静静的看着他,他举起相机时下颌有好看的曲线,略微发青的胡茬,极具男性魅力的手指,就连耳朵的轮廓我都已经了如指掌,因为是我动情时吻过很多遍的地方。当两个人彼此相熟到我知道你身上的痣在哪里,你知道我后背上汗毛重不重的时候,就给了一辈子走下去一个充足的理由。
于万千人群中遇到你,爱上你,恰好你也几乎等同的爱着我。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永远在一起?
想到永远,我转头看着他问:“柳程,以前看过一本永远的定义特别唯美,那你心里的定义是什么?”
他将相机镜头盖了。想了想对我说:“这世界上其实没有永远,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到了这个年龄似乎都比较现实,我点点头笑着说:“那我们如果这一生都在一起,算不算就是永远了?”
他比我想的更现实一些,倒是毫不避讳的轻笑着说:“垂暮之年,我们总有一个人会先离开。”
我靠在他身上,望着身边黑灰色的墙壁,许是气候潮湿,许是时间长远,有青苔在上面妆点着,总让人心里一阵阵的泛起文艺感,我轻声说:“那就从现在开始一直算到那一天,就作为我们的永远吧。”
他说:“我倒觉得可以更延长一些,不管两个人中的谁先离开,另外一个都会带着思念继续活下去,直到也离开这个世上的那一天,就是我们两个人感情的永远。”
我伸出小拇指说:“拉钩!那说好了,不管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最后走的那一个都在即将离世的时候准备一张纸条,写上我们爱到了永远,然后和我俩的骨灰一起埋了。”
他捏捏我的鼻子说:“青春尚好,想的真多。”
可能是景物会影响心情,一路走过我看到满脸是褶的老人家,心里难免悲悯。女人到底都是害怕衰老的,会无病呻吟的假象未来,男人这方面的神经好像就不敏感。
“永远是什么?”他走了一会儿又问我。
我说:“那个作者说,永远,只比你的生命多一天。”
他闷声笑道:“这是殉情的节奏?”
“可能是吧,虽然其实没殉情,但是听起来却甜蜜好听。”
“那我也给你个甜蜜的保证吧。”他说着弯下身子贴着我的耳朵说:“我的爱,一定比你给我的,多一天。”
我其实心里特别麻,特别腻。但嘴上还是忘不了逗比的精神,斜眼望着他说:“我死了你就不爱我了?爱一天意思意思就行了么?”
柳程被我逗得哈哈笑起来,揉乱我的头发欺负我说:“你不知道男人都比女人早死么,我又比你岁数大,将来我先走的可能会比较大。”
本来开玩笑的话,我突然站住脚步走不动了,有风吹过来,我眼睛生疼,强忍着眼泪不哭出来,我这神经病的泪点……柳程被我的反应吓着了,赶紧将我抱在怀里,一边安慰我一边说:“傻丫头,逗你玩呢。”贞边他号。
我没哭出来,口是心非的说:“你别自恋,我不是因为这话哭的,我是觉得你要是真……变成鬼魂回来再爱我一天我得吓死。”
柳程爽朗的大笑,笑到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他是不惧生死的,男人到底比女人勇敢。在一个陌生的城,没有相熟的人,情绪放纵起来也是那般不遮遮掩掩的,全是真情实意。
“不讨论这个了,说好要给你个惊喜,天快黑了,先回去,晚上还要出来看灯呢。”柳程拉着我的手往回走,我是绝对的路盲,尤其这边房子建筑风格都差不多,我早就不记得回去的路了,期间遇到过几个旅游团,柳程就这样紧紧的拉着我,逆行不放手。
我有时候在想,这样的幸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上,他从包里拿出来一只黑色塑胶袋子,神神秘秘的打开后,拿出一条绿底白色小碎花的裙子,确切的说,是条半膝旗袍。
“你睡觉的时候我偷偷量过你的尺寸,专门给你订做的,穿上给我看看。”柳程将裙子递给我,我木讷的接过来,布料很好,就连扣子都是纯手工制作的。柳程好像特别喜欢给我买我以前不曾接触过风格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