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纠结着,走道里穿来有人喝高了唱歌的声音,他好看的眉毛跳了跳,立刻翻身下床,提起拳头出去——左逵这小子,早就警告他千万不要在他睡觉的时候发酒疯,他不教训一顿,还真把他的警告当屁看了?
可怜的左逵,就这么倒霉地被迁怒了。
到了京城,住进了左家安排的大酒店,睡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傅家镇一行十人终于到达了左家的武馆。
规模一般的武馆里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领头的傅良宏脚步一个迟疑,但还是坚定地迈了进去,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左家父子太不要脸了,竟然敢给他们玩下马威这招?哼,傅家人还怕这个?走着瞧吧。
其实傅良宏多虑了,左家父子固然有找多些人来助威的想法,可武馆里来这么多人却不是他们的本意,实在是左家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一听说左家发了金色战帖,好多人早早就来武馆门前等候了,既然赶不走,只能大方点让人家进来了。
待坐定后,傅家的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哇,快看那些柱子,真是财大气粗。”
“京城就是京城,看起来就是气派,不过那些器械好奇怪,用来干嘛的?”
无波四下张望,跟傅元行耳语道:“那些人都是左家的拥护者吗?”
傅元行嘴一撇:“怎么可能?多半是看我们热闹的。”
还真让傅元行说对了,自从举办了“长胜杯”的比赛后,傅家镇的名声就从省扩展到了全国,很多武术爱好者都对这个此前默默无闻的小镇充满了好奇,而跟随左政父子的杂志记者发文后,大家对这个全民皆武,又有着“非傅家人不可拜馆”保守族规的地方的探知欲更加高涨了,听说了这次比武,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真想快点结束,我好去京城好好玩玩。”傅元行嘀咕道,“到时候先去王府井呢,还去西单呢?”
无波望天,一般人来京城要去旅游,不是先去故宫长城天坛之类的吗?怎么到了傅元行这儿就变成王府井西单了?她好笑道:“师父,是不是师母给你列了清单要买东西啊?”
听出无波话里的揶揄,傅元行板起脸,严肃道:“胡说什么?你师母那么温柔贤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是你师父我疼老婆,想买点礼物回去给你师母。”
“是是是。”无波赶紧点头附和,没有直接揭他的老底——温柔贤淑?那是她的师母么?那她上次去找他,看到那个抄着锅铲就要打他的女人,是谁?
傅元行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多靠不住,讪讪地笑了笑。
傅良宏那边跟左家父子寒暄回来了,看见大家还在东张西望,交头接耳,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重重地咳了几声,大家立刻闭上嘴,正襟危坐。
“我跟左大师他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在这边会停留一个星期,其中三天会安排正式的对抗赛,时间项目刚才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你们自己相互讨论,看谁要参加哪一场。剩下四天,留一天给你们自由活动,剩下三天不比赛,只交流。”
不比赛,只交流,啧,说得好听,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打?大家对傅良宏的话纷纷表示了鄙视。
傅良宏郁闷啊,他早说了,不当领队来了,结果那些人哪个在村里不是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教头,在各自的武馆里说一不二,要推出领头时,谁也不服谁,又不能在出发前搞一次选拔什么的,别到时候没出发就出现了伤残……族长又把这个任务给他了,他默默叹气,还是小年轻们比较乖比较听话,能留在武馆里当教头的哪个当初不是刺头?一出来,没了馆长的约束,没了学生们的关注,哪里还能绷住?一个一个露出他们凶残的本质了。唯一一个女徒弟,乖倒是乖啊,可偏偏又是对方的眼中钉……
“江无波。”
“到!”无波立刻站起来,接过傅良宏递过来的纸张,看到上面一排名字,她数了数,一共有六个,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这是你对手的名单。”傅良宏不忍心地告知道。
无波长大嘴巴,吃惊道:“六个,全都是我的对手?”
其他人也不服气了,凭什么江无波一个人就有六个,而他们只能比一场?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傅良宏瞥了其他人一眼,才看着无波,温和地解释道:“这几个都是左大师的徒孙,跟你年纪差不多,听说你之前跟左大师的比赛后,都很渴望能跟你交手……”
之前不服气的人纷纷萎了,得,原来是小孩子的江湖恩怨,跟他没什么关系。
无波嘴角抽了抽,这是打了老的,小的来车轮战的意思?都说了跟她没关系啊,都是傅靖以的错,要车轮去找他呀。
千里之外,傅靖以莫名打了个喷嚏,左逵立刻递过来几张纸巾,狗腿道:“傅靖以,你是怎么说服我的教授批我的假条的?”
“秘密。”傅靖以懒洋洋道。
左逵哼了一声,拿过两人的行李,谁稀罕他的秘密?等回到了家,就让爷爷教训他一顿,看他还神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