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齐昱以为苏郡格给那几位的建议只是建议呢,却不想一个星期后众位“佳丽”在给白琳展示时,那颜色,那款式完全都与苏郡格嘴里描绘的如出一辙。当建议变成了行动,而且进一步成为称赞时,齐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已经成功攻陷了这个家的每一个人,包括三条狗两只猫,除了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在自己还与简奉仪山盟海誓不能自拔的时候?还是在齐庚泽因为城防布置意见相左的时候?
就在她成为这个家中一道风景的同时,他成了这个家的一道伤疤……
然而,齐昱很快也就释怀,一方面因为南方那边的局势紧张了起来,北边虽然没有多大的动静,但听说日本人最近闹得也凶。另一方面,肖存钦也说了,苏郡格这般讨好他的家人那也是给齐昱的面子,说不定真的就是让齐昱说中了,她是以进为退呢。但齐昱想说这以退为进的策略是过于迂回委婉了,倒叫人摸不着头脑。
齐庚泽这几日眉头深锁,整日的就是泡在战局图上左思右想,齐昱在军部里也是左一个参谋长会议,右一个督战会议。要就是三天两头儿地往边防上跑,不是操练便是巡防,与简奉仪也有了几分疏离,更何暇顾及苏郡格如何如何。
整整半个多月,没日没夜的忙,这天总算是打了个大胜仗,南边的蠢蠢欲动也按了下去。齐昱刚刚摸到床沿就睡得昏天黑地,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醒来,看看钟点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翻了个身,瞥见窗外竟下起雪来,这是今年的初雪啊!
齐昱一时兴奋不少,便起身站在窗前观望,雪片不大,地上有些浅白。推开窗子,登时冷风夹着雪片袭来,让齐昱打了个寒颤,也彻底清醒。晚上该和奉仪见个面了,最近连电话也没有几个,是带她去吃火锅?还是去吃西餐?奉仪一定也喜欢下雪的。
于是便要关了窗子,却在这时,自己的车子开进了大门,停下来,是邵震?后面下车的是——苏郡格。
邵震扶着她下了车,两个人十分客气,而后刚要上台阶,想是有些滑,苏郡格差点摔跤,邵震一把搀住将她送进了楼内。
齐昱目光一滞留,心中发堵,脸色便不怎么好看,捞了一件衣服便出了卧房。站在楼上看着邵震扶苏郡格有说有笑进了正厅,这一刻齐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的冰冷。
苏郡格在迈上楼梯的第一步时正巧抬头迎上齐昱的目光,和他是一样的温度的目光。邵震也往楼上一望,于是打了个军礼,立正道:“少帅!”便也松了手,立在原处。
沿着楼梯齐昱慢慢下来,目光死死盯住缓缓走上楼来的苏郡格,她扶着楼梯把手走得有些费力,却没有停顿,一迎一送,擦肩而过。
邵震看着苏郡格的背影有些担心,她的脚扭到了,可是齐昱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径直往自己这边走来,淡淡扫了一眼,“谁让你把我的车开出去的?”
“厄……”
“是我打电话让邵副官去接我的。”楼上传来的声音很清亮。
齐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嘴边浮现一些并不分明的弧度,就在邵震面前站定,不过就是三五寸的距离,伸手弹了一下邵震肩上的雪花,“我看你可以改个名字了……”
邵震心头一紧,莫名慌乱,“这……”
“以后,你叫少帅吧!”扔下这一句,齐昱掉头往楼身边时,一停,将她打了个横抱,便抱上了楼。
留下一脸莫名的邵震,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愣了片刻,才忐忑出门去了。
……
晚上,齐昱和简奉仪去了一家酒馆,很普通的那种,位置也偏僻,人也稀少。这晚,简奉仪的心情似乎特别好,还喝了不少的酒,倚在齐昱一旁,说自己以前在日本的时候,一到下雪的日子就回去喝清酒,和同学一起看艺伎表演。北海道的雪下得好大,好大,好深,好深,白茫茫的一片,好看极了,飘飘洒洒和京都四月的樱花一样缤纷绚丽。齐昱却没有心情似地,只吃了些小菜,听简奉仪说这说那,而后她睡着了,便开车给送了回去,江浦路78号的公寓。
回到帅府后,齐昱在沙发上看文件直到天明,亦不知道苏郡格是什么时候关的灯,什么时候睡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