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想要的结果都有了,苏郡格松了一口,她这才想起自己脸上挨得巴掌,苦笑一声。看着满地的碎片,自己现在跟齐昱的关系,就像这一地的碎瓷片,就算是捡的起来,黏到一起也会伤痕累累了。
“刘叔,谢谢你,咱们走吧。”
“小姐……”
谁也不曾想过,这个雨夜属于离别,也属于落荒而逃。
如期而至的报纸,上面比较显眼的位置,沪军少帅与原配合离的内容,恰当好处看的清楚。
消息一出,震惊四座。这样的结果,绝对没有出乎意料。
齐昱看着报纸,倒是不知道怎么样的表情最合适,一纸婚约,两个人绑到一起,一张报纸,两个人就此分开。荒唐至极的关系,从天各一方的相聚,到天涯海角的分离,齐昱百爪挠心的难受,他们不是报纸上所说的简单的政治联姻,他爱她,刻骨铭心。
她呢?她苏郡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昱忡怔的看着自己的那只手,打她的那只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痛到不能自已……
她苏郡格什么人,他不知道吗?
他是她的丈夫,竟然就听信了她的话?
为了跟他登报离婚,与他撇清关系的谎言?
“邵震!”
“到!”
“苏郡格呢?”
“呃……”
苏公馆里人去楼空,她在哪里?
齐昱站在偌大的客厅里,那么空旷,那么孤单,现在齐昱才知道什么叫做失去,那种空落落的感觉,难受极了。他一时无措,第一个想到要找的人却是林承,毕竟在上海,除了也就是林承对她的关心最多了。
他的野路子也最广,眼线多,探子多,让他帮着忙应该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关心则乱,却没有想到,一个电话打过去,明摆着就是找挨骂的。
“林承,苏郡格不见了……”
“齐昱,你做的孽,来找我要人是吗?”
“你不担心她的安危?”
“轮得着我吗?那是你媳妇!”
……
林承知道苏郡格此时正在去苏州的路上,北平她已经没有了家,能去的地方她想不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离婚了,孑然一身,轻松自在,倒是可以四处看看了。
凌晨的时候,码头上看到苏郡格随着难民上船,林承就知道,出事了。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报纸上面登出来他们离婚的消息。
林承安排人跟上苏郡格,一路上不能惊动,只负责保护,倒是护应周全。
这个时候,他不方便出面,应该说是不知道在她面前露面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合适。照理来说,他们两个离婚了,他的心里怎么说的都应该是高兴的吧,因为这样一来,林承的机会就来了,然而,这个时候他却没有自己想象中心情,反而是更加沉重。
他也知道,苏郡格这样的牺牲是因为她爱他,离婚才是真心实意是为了他。
可是齐昱这个王八蛋,他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林承觉得自己咽喉里就像是卡住了一块大石头,苏郡格曾经说自己真的是得不偿失,可是她呢?这样的付出值得吗?
日暮西斜,难得的一个雨停的傍晚。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五湖四海的再次分别,人生聚散无常,应该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北平的天空这会儿却阴暗的就像马上可以飘下来雪花一样,寒风裹挟着尘土,空气中灰蒙蒙的一片。
章言致拿着报纸,看上面的新闻,齐昱和苏郡格离婚了,这样的消息看了几遍,都觉得是第一次看,从来都没有过熟悉感。
“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章言致喃喃自语,然后唇边一抹并不分明的笑意。
他怎么舍得啊?
可是要是这样的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不得而知。
那个女子坚毅果敢,清冷自持,自己与她晤面次数不多,可是,从第一次他在自己的店里买东西,就深深落进自己的心里。
错过了,自己也就打算放弃的,而现在,她离婚了。
章言致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己想找她。虽然知道现在苏郡格不过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她的父亲是北洋军的苏淳严,她的前夫是沪军的少帅,多么尴尬的身份,谁敢要她?
齐昱的选择完全可以把她送到国外去,可是竟然公开与她断绝关系,也就是说,在今后的去权力纷争上,他齐昱绝对不会手软的。
那么也就要求章言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与之抗衡。
话说回来,章言致现在虽然有着入主东宫的感觉,眼前的烂摊子真真难以收拾倒是让她头疼不已。贪恋权势,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给折腾的身心俱疲?
而且自己现在还顶着巨大的压力,面对南方革命党人的讨伐危机,在华列强的诸多刁难,原来这第一把交椅,并非世人眼中的黄金宝座,以为坐上去以后就万事大吉了。
他章言致虽然是军人世家出身,但是在政治上的决断自然是不如那些老谋深算的政客们熟悉规则,一时之间,自己倒是觉得还不如选择抱得美人归的归隐山林呢。
现在的局面,若他是齐昱,一定选择与苏郡格双双退隐,而绝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似的让人牵着鼻子走。
在其位谋其政,大权在握,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齐昱,何其有幸,你曾佳人在侧,这样的断绝关系,要不是她的主意,你怎么会同意?”所谓的奇女子,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