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郡格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她的心里没有要嫁人的任何期盼或愿景。她只是在回忆,这短短的一个月,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断然拒绝安楚辰的表白,在父亲的建议下,从众多的青年才俊中选择了齐昱,正好也称了父亲的意。
不是不知道齐昱的fēng_liú韵事,这样的男人不会顾家 ,他有他的花天酒地,也就不会打扰到她的生活,不像安楚辰成天缠着她。反正总是要结婚的,和谁结婚不一样呢?
嫁给安楚辰迎合了傅含秋的意思,却为自己的后半生找了个累赘;嫁给齐昱迎合了苏淳严的意思,还能让自己过得自由一些,还是选择后者吧!
毕竟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的江山,她也有义务。于是后来的一切都很顺利,齐家很是郑重的赶到北平提亲,下聘,订婚,甚至在报纸上刊登了两家联姻的消息。
或许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苏郡格的幸福,无关乎爱情的幸福……
其实苏郡格错了,而且错的离谱,远嫁上海以为从安楚辰的纠缠里摆脱了,从北平的家里摆脱了,就是万事大吉了,她想过婚姻是可以没有爱情的,却忘了婚姻是不可以没有家庭的。上海这里是一个更大的家庭,也有着更多的问题在等着她……
披衣起身,窗帘外雨意渐浓,还有寥落的灯火在黑夜里闪烁挣扎,齐家说要办一个西洋式的婚礼,因为齐昱是留学会回来的,婚礼定在他们家后面的那个教堂,凑巧外面有一片草坪,也合适举行一个party。
不经意间叹了口气,想想也算是美好的吧。只是这秋雨不知什么时候会停,是否能成全齐昱的想法呢?
站得太久了,觉得寒意袭人,还是赶紧进了被窝,而后又想了些有的没的,困意渐渐浓人便沉沉睡去。
梦见曾经上课的燕师学堂,梦见玩伴一起放风筝的小山坡,还梦见母亲那朦胧的身影,和傅含秋初进帅府的风姿绰约……
第二天起得晚些,约莫九点才从楼上下来用早餐,吃自己爱吃的青菜粥、麻团,还有难得一见的油条。
傅含秋边吃边唠叨,“你父亲来到上海也这么多的应酬呢,还不到八点就来了电话,说是去十六铺那边……”
“今天有什么安排?”苏郡格喝了一口青菜粥。
“等会儿婚纱就送到了,你先试一下,看看还短不短,还有那些首饰,你再选选,我总觉得那珍珠的项链不怎么出彩,还是宝石的好看些。”
苏郡格点点头,应该是同意了。
而后傅含秋温柔一笑,“楚辰下午就到上海了……”边看着苏郡格好像是要什么答案一样。
很明显一句话没有说完,苏郡格咬了一口麻团,也不想听什么下文,便“哦”了一声,让场面冷落许多。
傅含秋无趣的低头吃了几口粥,片刻又好像不甘心一样,“他来上海会住一阵子,主要还是打理生意的。”
“哦。”又是这一个字,苏郡格又咬了一口麻团,微笑抬头,“等忙完了婚礼,我们好好聚一下。”
傅含秋便不再做声了,她明白苏郡格这是在给她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