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帮我。”齐倾没有回避他的这个问题,“从如今他的反应来看,初衷应该是这个。”
金熙心头一紧,“那你……”
“多管闲事。”齐倾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地给出了四个字。
金熙心头顿时松了,笑道:“的确是多管闲事。”说完,便又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补充道,“不过他也算是一片好意,稍后我会找个机会亲自道谢的。”
“嗯。”
“那你先休息。”金熙笑道,“我先走了。”这次,脚步轻松了许多。
齐倾却叫住了他,“金熙。”
金熙转身,方才松弛下来的心又因为她的神色而紧张起来,“还有事?”
“所有事情,我一直都清楚。”齐倾缓缓道。
金熙又松了口气,笑道:“我知道。”
“其实方才金荣的话……”
“荣叔他是关心则乱。”金熙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他的话也未必是对的,金晨今日能做出这些事情,明日便能够更加疯狂,你没有错,至于大伯父那边,当年我可以让他原谅,如今也可以,而且,你不是说了我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吗?便是真的无法挽回了,我也不再无能为力,这些年很多事情我虽然还处理的不好,但是与族中的关系也还没到荣叔所作的这般糟糕,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齐倾还是看着他,不过却没有再说话。
金熙抿了抿唇,方才继续,“在公堂上……我不是被褚钰激怒或者想要维护自己的面子,我只是想保护你,即使微不足道,但……我真的想保护你。”
齐倾垂下了视线,“嗯。”
“你不会生气的对吗?”金熙又问道。
齐倾稳稳地落下一子,方才抬头轻笑,“不会。”
金熙笑了,凝视了她半晌,方才笑道:“我回去了。”
齐倾低下头,如常地转动着棋盘,只是接下来,却不再是拿起了另一边的棋子,而是,抬手一扫,瞬间将棋局瓦解……
……
公堂一事,最终还是传到了金夫人的耳中,倒不是下人们不听吩咐,而是儿子一不在身边,金夫人便闹个不停。
下人们担心她情绪过于激动出事,便将事情说了,这一说,金夫人更是激动了,好在也没病情恶化,反而利索地将金晨给骂了一遍,几乎是将当初骂齐倾的功力使出来了,至于齐倾这次还是不能被赶出去这事,在金熙说要参加州试一事给引开了。
“我的熙儿一定可以考过的!一定可以的!”
可高兴归高兴,金夫人还是离不开儿子,金熙只好将书本搬到了寿安堂,一边念书,一边陪伴母亲,还要趁着母亲休息之时去求见金成安,化解这次的纷争,不过遗憾的是,金成安一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包括金熙。
而此时,族长的族老也似乎觉得除了金成安之外,没有人适合当这个族长,也纷纷登门希望劝说他改变主意,但是还是连门也没得进,次数多了,几位族老也来了火气了,直接找上了金熙,让金熙去劝!
倒不是族中没有人想要族长的位置,便是几位族老,便是当了族老不能自降当族长,也想将自己亲近的人推上去,可是几经衡量,无一例外地没有这般做。
因为如今的金家,还是长房说了算!
此次金成安大义灭亲解了长房之危,长房无论如何也不会高兴别人夺了金成安族长一位的,便不是为了感激,金成安为了金熙能够牺牲自己的儿子,足以证明他对金熙有多忠心,不说金熙,便是齐倾也绝对不会希望换一个不与金熙一条心的族长!
如今的金氏一族,若是没了长房的支持和庇护,后果无法想象!
所以,族长一位仍是只能金成安来坐!
金熙几乎每日都抽了时间去登门求见,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最后,族老也着急了,直接找上了齐倾。
齐倾应允回去劝说,而待她求见之后,金成安的府邸大门终于打开了,当她见到金成安的时候,金成安正在院子内的梧桐树下煮着茶。
今日的阳光很好,将正月末的寒意驱散了许多,仍是光秃秃的梧桐树并未将阳光遮挡,洒落在人的身上,更是添了一股暖意。
“你来了。”对于齐倾的到来,金成安似乎并不惊讶,甚至连该有的怒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坐吧。”
齐倾颔首,缓步上前,坐在了金成安对面,神色并未因为他不太正常的态度而有所变化,或许,她知道会是面对这般的场景,“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是陈年的云锦茶。”
“一般人都爱喝新茶,可我偏偏喜欢这陈年的,尤其是这云锦茶。”金成安接了她的话,“云锦茶算不上是什么名茶,不过这独有的涩味却是其他茶没有的。”说完,给她倒了一杯,“你尝尝。”
齐倾端起了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其他的茶便是入口苦涩,但最终也会转为甘甜,这云锦茶却是反其道行之。”
“所以,注定被人所弃。”金成安道。
齐倾淡淡笑道:“可却有一个不错的名字。”
“这也是它唯一的可取之处,或者该说之所以还被人记住唯一原因。”金成安继续道。
齐倾低头看了一眼杯中的茶,“先苦后甜,先甜后苦,所以古人常说茗茶便是品人生。”
“云锦茶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