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抬起头,神色仿若烛光一般柔和,“回来了。”
金熙仿佛感觉到一股暖流划过心头,缓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她,好半晌方才低声应了一句:“嗯。”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将事情办砸了。”
“回来便好。”齐倾将笔搁下,去了一旁的手帕擦拭着手,“这一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金熙道,“你不生气吗?”
齐倾看向他,却是轻笑:“你希望我生气吗?”
“我……”金熙的声音微微一窒,“不是!可这件事我的确是办砸了!我连这般小的一件事都……”话没有说完便断了,随后正色道:“我会想办法补救的!齐倾,我现在就回山城!”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金熙。”齐倾叫住了他。
金熙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你想要如何补救?”齐倾打断了他的话。
金熙道:“我会想到办法的!”
“你认为此事之所以办砸了是因为你在程启面前漏了口风?”齐倾问道。
金熙看着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金熙。”齐倾笑了笑,“你连问题出在哪里都没弄清楚,如何想补救的办法?”
“我——”
“程启这般对你,你有何打算?”齐倾继续问道。
金熙抿了抿唇,“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难过?”齐倾又问道。
金熙很想否认,但是却无法在她的面前说谎,“不至于很难过,但是……心里是不舒服!我没有什么朋友,这般多年,程启是第一个与我走的很近的朋友!所以即使我明明知道他有问题却还是没有干净利落地处理,甚至连老师都认为他不值得深交,我还是没有果断地处理!齐倾……”他笑了笑,却带着几分凄然,“我没有朋友。”
齐倾看着他,久久不语。
“对不起!”金熙继续道,“我让你失望了!”
“你没让我失望。”齐倾却道。
金熙一愣。
“至少你还清醒。”齐倾继续道。
金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看着眼前的沉静女子,好半晌后,方才道:“谢谢你,齐倾。”
“这事没你想的这般严重。”齐倾继续道:“你也不需要再想什么办法挽回。”
“可是……”
“背弃的人便不值得挽回。”齐倾打断了他的话,眸子倏然仿佛蒙上了一层寒冰,“而是该付出代价!”
金熙眸子一瞠。
……
次日清晨,金熙离开了蓉城返回山城,八月初,归。
八月中旬,玉家将最后收割好的米粮交付给了元通商行,九月上旬,大周出兵南疆,征粮官在诏令颁布半个月前方各粮商所在之地买粮食。
金家是南方最大的商贾,又得了朝廷的敕封,自然便是征粮官第一站,不过可惜的是金家虽富可敌国,但是金氏粮行的存粮却不多,远远满足不了此次征粮的所需。
金家少夫人为表示歉意,提出将粮食金氏粮行的粮食全部捐献,不过征粮官却并充足,可供出征大军所需,最终以市场价格将金氏粮行的所有存粮买走,之后,便赶赴别处。
九月中旬,苗疆战火正式打响,下旬,捷报开始传来。
进入十月,秋风渐起,而蓉城的秋天如去年一般,安静而祥和,并未受到南疆战火的影响,金府之内,亦是如此。
虽说南疆的战火让附近州城的生意受了影响,但是所受的影响并不大,金家各个行业的生意仍在稳步发展之中。
而作为金家的家主,山城一行之后,金熙接触商行的事务便更多了,早出晚归成了家常便饭,而在忙碌之余,还抽出时间放在课业之中,另外便是哄金夫人。
金夫人的病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还是无法恢复到病发之前,便是京城名医来了,也没有办法,只说慢慢调养,惊恐的她便更是缠着儿子。
好在虽然缠的紧,但却也好哄,倒也没生出什么事端来。
若说有什么让金熙焦心的,那便是……
“少夫人还不想回来?”看着独自回来复命的金礼,金熙的眉头紧紧地皱着,“都已经一个多月了……”
“少夫人说难得休息,便多待一阵子。”金礼道。
金熙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少夫人,她想休息多久便多久,我等她回来。”
“是。”
待金礼离去之后,一旁的金荣看着主子低落的神色,叹了口气,“少爷既然不想少夫人离开,为何当初不阻拦?”
金熙看了看他,苦笑道:“她为金家操劳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说想休息一下,我怎好阻止?再说她的身子也需要好好静养。”
金荣闻言,又叹了口气,“城郊的别院不远,少爷既然想少夫人了,不如去看看?”
“不了。”金熙没想便拒绝,不是不想去,只是,她不会愿意他去的!“征粮官应该到了吧?”
金荣见主子转移了话题,也只好作罢,不想再做多错多,“应该到了。”
“嗯。”金熙颔首,眸光有些暗沉。
而便在他们提起这话题的次日,程启便让人送来了邀请,请金熙出去一聚。
“少爷,可要去?”金荣蹙眉。
金熙沉默半晌,“去。”终究需要一个了断!
“那小人陪少爷……”
“不用了。”金熙摇头,“我让金阳陪我去,荣叔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