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心里一阵窝火,不过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过了,“我在外面等着。”随后又警告似的看向王老:“王老头,仔细点!”
“再说我便告诉褚随之!”王老不受他威胁,对一个有夫之妇这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自己的亲侄儿跟一个有夫之妇有私情,褚随之不打死他,他便把胡子给剃了!
褚钰自然明白他说什么,“你以为我会怕?”虽是反击了,却还是退了出去,还很体贴地把门给关了。
“没想到这褚家的人虽然毛病不少,却有一样难能可贵。”王老感叹道,“都是这般……”
齐倾正色打断了他的话,“王老,有些话不说也罢。”
王老也没动怒,打量了她半晌,“这小子的运气可比他小叔糟糕许多了!”说完,摸了一把胡子,回到了正题上,“夫人腹部可是受过伤?”
齐倾神色一凝,“是。”
“何时?”王老继续问道,神色转为凝重,“何等位置?当时大夫做了何等诊断?”
齐倾没有隐瞒,一一说了。
王老的神色更是凝重,随后便又再次诊脉,这次的时间更长,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期间也断断续续地问了齐倾一些问题,最终,神色已经预示了结果不会很好,甚至很糟糕。
齐倾面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收回了宽袖中的手却是死死地扣着,来之前她便知道结果可能很糟糕,可如今面对竟仍是有些难以接受,“当时大夫便说过我可能不能有孕。”
“夫人不是不能有孕。”王老却是摇头,“夫人身体的确有些寒意未消,可这并不是无药可救,可夫人不可以受孕。”
齐倾终是变了脸色,“您这话是何意?”
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
不可以?
王老看了她好半晌才叹息道:“夫人当年受伤伤到了宫房,这般多年每次月例都会痛苦不堪,这除了寒气未完全消除的因素之外,还因为当年的刀伤留下的后遗症,难以受孕是因寒气集聚不散,清除了寒气便可受孕,只是夫人的受损过的宫房过于的脆弱,无法承受孕育之苦,若是强行受孕,最好的结果也只是通过催产保住孩子,但是这般必定会导致宫房破裂,宫房一旦破裂,必定腹腔大出血,届时药石无效,而现世的医术暂且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齐倾低头,久久不语。
王老也没有开口,满脸的可惜与怜悯。
“也便是说……”齐倾抬头看向眼前的老者,“若我想给我丈夫生一个孩子,便只能用我自己的命来换?”
王老沉默会儿,“可以这般说。”
齐倾却是笑了,“我凭什么信你?!”
王老一怔。
“你是明昭最信任的大夫,我凭什么信你?”齐倾站起了身,神色已转为了冷凝,“我不是大夫,可我也不是傻子可以让人随意糊弄!望闻问切,诊出寒气侵袭,可以,可你凭什么断定我便承受不起孕育之苦?凭什么断定当年的给我留下了这般一个后遗症?没有任何的医疗仪器,你甚至连最基本的触诊都没有,你凭什么做出这般断定?就凭你几句话我便要信?可笑至极!”话落,怒极而起身,“回去告诉明昭,要对付我直接下手就是,用不着这般迂回!她自己不敢生是她自己事,别把我扯进来!”拂袖而去,亦没有理会门外的褚钰。
褚钰并未偷听,但是见了这般的情形也知道情况不好,正想追上去之时却被王老给拦下了,“王老头,你跟她说了什么?”
王老却是看着他,好半晌不说话。
“王老头——”褚钰咬了牙,“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你若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便好好劝劝她吧。”王老叹息道,随后便将情况给说了一遍。
褚钰听了面色大变,“这般严重?”
“我像庸医吗?”王老反问。
褚钰没有回答,一直盯着他看,“真的不是明昭派你来的?”
“不信就算!”王老终于恼了,一甩衣袖转身不理他。
褚钰拧着眉头,虽问出了这般的疑问,可心里也不太相信这老头是明昭派来的,明昭要动齐倾用得着这般花费心思吗?再说了,不是已经答应刚过齐倾放过金家了吗?堂堂明昭大长公主不至于出尔反尔,便是要出尔反尔,也轮不到齐倾,“多谢了。”
拱手谢过之后,便转身离开。
……
齐倾离开了后院,不过却并未离开法严寺,如同一团乱麻的心需要安静,闹哄哄的脑子也需要冷静,除了这些,她更是不知如何去面对金熙!
不信?!
完全不信吗?
她的身体她最清楚不过,那些话便真的没有可信之处吗?
齐倾扶着一旁的青松,抬头看着五月蔚蓝的天,笑的比哭还难看,好不容易走出了这一步,得到的便是这般一个结果?是金夫人所说的报应,还是她根本便不属于这里,所以,上苍抹杀了她留存在世的一切可能!
死了,便烟消云散!
“齐倾……”褚钰离着远远看了她许久许久才走了上前,“你也不必这般难过,王老头没法子而已,我再给你寻名医,一定可以……”
“若是还不可以呢?”齐倾打断了他的话,“若是只能是这个结果呢?”
“那便……”
“我也怀疑!”齐倾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怀疑他的诊断,甚至怀疑他是明昭派来让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