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然相信,华妃是真的痛苦,她看过华妃和大皇子的相处方式,虽然华妃对大皇子严厉,可是她也是希望大皇子能博得一个好的前程,毕竟,皇后娘娘没有嫡子,这皇长子继承大统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那天在御花园她偶遇到华妃,华妃坐在石凳上看着大皇子站在池边喂鱼,那是她见到过华妃最柔和的时候,连眼睛里全是柔光,声音也是:“皇儿,小心些,站的池子远一些。”
大皇子回过头对她笑一笑:“母妃,不要紧的,这些鱼儿真好看。”
华妃也笑:“好吧,都由你。”
这样的华妃,是怎样命令别人甚至可能是她自己亲自动手,把自己的孩子弄生病,不让他看太医,一直就期盼着皇上的到来,她的直认不讳让莫嫣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清楚,大皇子分明是中了钩吻的毒,可是的确如果不是华妃自己作死别人就没有机会或者说是机会就小得多给大皇子下毒。
陆太医被带进来,沈初寒就问:“陆太医,你说说大皇子的死因。”
“回皇上的话,大皇子并无其它迹象,是风寒……”
“你撒谎!”华妃朝他扑过去,“那日,就你当着本宫还有皇上的面,分明说了,恐是中毒的迹象,你如今却说并无其它迹象,你知不知道,御前撒谎可是大罪!欺君……”
“华妃够了,住口。”沈初寒伸手揉了揉眉心,“御前无状,你该当何罪?你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有人下毒,如今太医说了你又不信,怎么朕和皇后就该信你的不能信太医的话了?”
华妃像是散了力气,半天才又哭又笑:“是啊,皇上您信皇后娘娘的话,信淑妃的话,信德妃的话,甚至您信太医的话可是也不愿意信臣妾一句,可是那也是您的孩子啊,难道你就任由陆太医轻描淡写的一句并无其它迹象,臣妾的皇儿,您的大皇子就这样让他去了吗?皇上做主,求皇上做主。”她不停的磕头,地面很快就被红色染成一片。
“皇儿有你这样的母妃就是他今天去了的原因!拉下去。”
“皇上,皇上做主啊,臣妾死不足惜,可是皇儿……”
“拉下去。”
“皇上,妾婢有话要说。”
沈初寒似乎有点诧异,抿了抿唇,“你说。”
“妾婢是有两句话想问问陆太医。”
“臣听小主吩咐。”
“敢问陆太医,如果一布全身无力、双眼视物有碍、时而呕吐、呼吸困难,虽是伴着发烧,但时不时咳嗽,无痰,这是什么症状?”
“回小主,这行医讲究望闻问切,虽是小主表达清晰,形象具体,可是但是这样臣还是需要看过病人的脉才可断言。”
“陆太医,我形容的此番症状,你也说清晰具体,作为一个太医居然连基本的判定都不敢下,恐怕之后敢召您看诊的姐姐妹妹们不会再多了。也罢,我还有一问,陆太医,你当日判大皇子恐是中毒之象,那么是否有下解毒的药材入药呢?”
“回小主,那日臣却有这么一说,可是臣也有言,大皇子脉相过虚,臣不敢确定,是以不敢妄加用药。”
“那也就是没有?”
“是。”
“陆太医,你作为一个太医,明明诊出大皇子脉里有虚,有中毒迹象,你为何不找太医院其它医生和你共同就诊,就因为你的不敢确定,如果大皇子今日果是死于中毒,你该当何罪?c,此番话也不提,我还有最后一问,刚才皇上只不过问你大皇子的死因,你张口就来并无其它迹象,是当我们在场的谁傻,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想骗的过谁?”
“臣……臣只是……”
“你个庸医,你还我的孩儿!”华妃试图挣开身后压制她的两人,无果只好朝那陆太医嘶吼。华妃像是找到一个救命稻草,重新向沈初寒磕头,“皇上,莫婕妤说的有道理啊,求皇上做主。”她看了一眼莫嫣然,眼里的血丝渐渐被水光代替。莫嫣然对她安抚一笑,其实她并不想帮她,尤其在她找了自己那么多次麻烦之后,可是她说得对,大皇子是无辜的,那么小的孩子,那么痛苦的死去,真正的凶手怎么能逍遥法外。
沈初寒脸有些黑,也是盯着莫嫣然,然后一笑:“莫婕妤倒是知道的不少,如是照你如今这般胸有成竹,当日你如何不提出来?”
皇后这时候转头过去看沈初寒,他眼睛里有火光,似乎是异常的愤怒,愤怒什么呢?是愤怒莫嫣然不知道明哲保身?还是觉得莫嫣然也是华妃一党的为此难受?她记得那日微风阵阵,一辆辆庄严的马车整齐的排着,最前面明黄色绸子的马车走下来的沈初寒握着莫嫣然的手,低头对她笑,那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是一种专注。如今的表情依然专注,他定睛看着她,虽然是恼怒占了大半,可是她坐的他太近了,近到她依旧可以感受到对着她时,他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柔软和想要微笑的心她都能感觉得到。他是想夸奖她的吧。
可莫嫣然此刻可来不及感受那么多,她只叹一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磕了一个头:“回皇上,那日妾婢的确注意到这些症状,也猜想到会是中毒,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是何种□□,毕竟那日太医也说,是中毒迹象,妾婢并没有胸有成竹,妾婢不通药理,只是按逻辑思考,望皇上明鉴。”
“你不通药理?那如何能把那些症状说的清楚,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