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然回到怡和殿的时候疏影她们已经整理好要换的衣服等着她了。她看着整个婕妤的头面就吓了一跳,“我可和你说啊,想让我把这些全部都带到头上去那真的是不可能的。我还得走路呢。”
疏影像是嘴角抽了抽,也不搭理她,拉她在镜子前头坐下来,麻利的拆了她的发髻,重新帮她梳起来,莫嫣然还对着那些头面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连忙拉下疏影的手,看着她,“好疏影,告诉我,这一整套我不用全部都带上的对吧?”
清浅端了水进来,听到这话也笑起来,“回小主,那一副头面您当然是要全部都带上的了。”她绞了帕子过来为她擦了手,“这可是宫宴,小主可要重视才好。”
“重视也不必带这么些东西吧。还有刚刚你们拿过来的衣服……”她朝那衣架一指,“穿了那个真的应该走不动路了。”
“小主,这重视呢当然就是要十分的“重”啦。这婕妤的依仗才哪儿到哪儿啊,刚刚听了且柔姑姑说,皇后娘娘说会大封后宫?以小主往上走了就是嫔了,那嫔和婕妤的可是差的远了。”
这话莫嫣然却是知道的,虽说嫔和婕妤只是差了一级,可那说起来却是差的远了,不是嫔就没有资格拥有一个宫,就没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这婕妤和嫔相当于一个分水岭,就是妃位和昭容是一样的。
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偏了,那头发都挽了一半了连忙接着说,“我反正不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今天如果都让我带上了,我少不了在外头得出丑的。”她透过昏黄的镜子看着站在后头的疏影,“好疏影,你也不想你主子我走一步颤一下吧。”
这下屋子里都笑了起来,莫嫣然也不觉得脸红,再正坐好,“所以啦,我说不要带那么多都是有道理的。你想呀,今日大家都是全副武装的,我这说不好还和陆婕妤的撞了呢,这样太不好了。再说了,今儿皇上自然是要宿在永康宫,我打扮的那么漂亮也没必要呀。”
“小主,不是……”
“就是这个理了,听我的没错的。嗯,且柔去把我那件镂金丝的钮蔷薇花纹蜀锦裙子拿出来,再加一个掐银边的织彩百花飞蝶袄,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吧。也不必梳那些麻烦的了,就梳一个双刀发髻,”她停了嘴,往首饰盒里翻了翻,然后捡出了几样来,“就带这些吧。又喜庆呢,也不会觉得太耀眼,不会让人觉得过分了去。”
莫嫣然是这样想的,可并不是说大家都这样想,至少沈初寒不这么想。
他在前头和大臣们先开了宴,迟一步才过来。他一过来就觉得被这满堂的珠翠给晃了眼,他叫了起,坐了下来。却是不留意瞟到了莫嫣然,她没有带上婕妤的全副头面,坐在她的位子上却没有被旁边那些穿带华贵的妃子给遮掩了过去。她却显得遗世而独立,她今天的气色挺好的,也或许是上了胭脂,她往日是不喜欢在脸上涂这些那些东西的,如今这一看却显得格外俏丽。
一时,他竟有些移不开眼。
就听到坐在边上的皇后吩咐“把这叠小点心送去给莫婕妤。”他才回过神来,见皇后指着一叠蟹黄酥,“等下。”他下意识的喝止了,看皇后疑问的看着他,又和他解释,“已不是吃蟹的季节,难得有做的不错的蟹黄酥,就想让莫婕妤也尝尝,”她似乎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上次莫婕妤在臣妾那儿说喜欢蟹黄酥。”
沈初寒知道,这等级的不同不仅体现在了位子上,更是体现在了菜色上,本不该下皇后面子,不过他和皇后坐在高处,底下离得最近的淑妃也许是不能听清他们的话,他又想到那日莫嫣然和他说,皇后是不同的,他看着她,她的眼里没有慌张,也没有别的,只有一片宁静和疑问,他还是开了口,“莫婕妤她身子寒……”他还未说完,皇后就示意那宫女把碟子重新放下,转头带着歉意和他说,“皇上恕罪,这事儿臣妾竟是不知,险些给莫婕妤送了性寒的东西去。”
她没有嫉妒,没有生气,只有了解和像是松了一口气,沈初寒不知怎么竟然有点了解莫嫣然说的皇后不同是什么了,她许是觉得皇后是真的关心她,许是觉得皇后是无害的?沈初寒也说不太清,可他并不是很想去想清楚,点了点皇后桌上的另一盘小点心,“送这个吧。”又点了自己桌上的一道菜,“一起送过去。”
才继续和她说,“你也不要太惯着她。她是别人不管着就任性的人。”
皇后竟也理解的笑笑,“是呀,就像个孝子,若是陛下不说,臣妾不知送了过去,她许是还吃的开心呢。”
沈初寒愣了一下,他见皇后不再和他说话而是和坐她边上的德妃讲起话来,他转过头去问淑妃,“绛白吃的可好?”封绛白抬头看他,微微笑了下,“是,谢陛下关心。”
他脑子似乎有些不会动了,竟然说了句,“可有赐了什么菜下去?”
封绛白脸色倏变,似乎不理解他说的这话,半天没有回话,沈初寒这时才好像回神了抿了一下唇,又缓缓的荡了一个笑出来,“朕的意思是,若是菜色有不喜欢的和朕说,朕赐另外的给你。”
可是这个答案好像还是不是很得她满意,可是他既然开口解释了她自然不会叫他难看,也挤了一个笑出来,“谢陛下了,绛白不敢。”
他却是失了和她继续说下去的兴趣,转头看了一眼还和德妃说着话的皇后,又看了一眼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