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啊。”她低头喝了一口茶。

“朕在考虑一旦你生了皇子,要晋你到什么位上比较好。”莫嫣然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还咳了一会儿。沈初寒啧了一声,亲自接了帕子给她擦了嘴。

“都是要做母妃的人了,还这么冒失。怎么,你还没想过朕要给你晋位子的事?”

她缓了缓,“郎君也太慌了,这才多少日子呢。这么早就开始想,中间还不知有什么变动呢。”

“能有什么变动,”他看着她,眼里都是暖暖的笑意,人前他向来清冷便是和旁的妃子讲话,嘴里亲昵眼神也是冷淡的很,如今他这样看着她,虽说不是第一次这样看她了,可是每一次接触到他这样的眼神,她心都跳的厉害,“朕会护着你,半点意外都不会出。”

她心里酸酸的,便握了握他的手,假意不满道,“郎君好像比较疼宝宝,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话的。”

他却是低低的笑起来,“你呀,还和自己的孩子吃味呢。他可是要从你肚皮里出来的。”

“左右也还没出来呢,郎君就比较喜欢他了。”

“哪里的话,最喜欢的当然还是你。”他拍拍她的手,好像想到什么,“你刚是和贤妃逛院子去了?”

她神色半点没变,应了一声,“我也是临时起意呢。当初郎君为着她抛下我的时候,她也是在我面前这样耀武扬威的。”她笑了一下,“今天忘记炫耀回来了,下次可要记清楚了。”

沈初寒心思深沉,本是别人即便是说了八分实话他左右也就敢信了五分的,等闲的人在他面前说话自然是千小心万小心的,后宫里的撒娇讨巧也不敢做什么期满的事,总觉得陛下心思难猜,更不说他总勾了笑看你,眼底又是寒光,更是怕随意说了什么都叫他知晓个清楚。

可如今莫嫣然在他面前不过是半真半假的讲话,他却丝毫不想去怀疑他,其实很久以前就这样的,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点过,可是他却告诉自己,卿卿哪里有什么可以欺瞒他的呢,即便是欺瞒了,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不打紧的。

其实他却知道,自己也很清楚,他是无理由的想包容莫嫣然,好像有时候知道他在骗自己,但是她笑一下,撒娇一下,拉着他的手臂喊两句郎君,他的气都不见了。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旁的人对他如此他都只剩下厌烦了。

可是偏偏就是对莫嫣然,就是无可奈何,就是无计可施。

现下也是如此,“嗯,那你下次可要记得了,免得回来又郁闷半天。”

隔日刚从永康宫回来就接到忘忧宫传来的话,说是淑妃娘娘邀怡嫔去忘忧宫坐坐。莫嫣然皱了皱眉毛,“刚才刚在永康宫见着淑妃娘娘,并不曾听她提起啊。”

那宫女又福了一福,“是淑妃娘娘吩咐奴婢来的,说是也不拘什么时候,但凡怡嫔娘娘有空就可。”

淑妃这般客气?她笑了下,“那好,便回了淑妃娘娘,臣妾明日下午去给她请安,还望不会惊扰着娘娘了。”

“怡嫔娘娘哪里话,娘娘自是盼着您去的。如此,奴婢就告退了。”

且柔给她捏了捏肩,“主子真要去?淑妃恐怕是来者不善了。”

“来者?”她笑了声,“我对于她才是来者呢。我前几日吩咐你的,把许南风留下的药方煎了想办法弄成药丸子,你办好了吗?”

“回娘娘,已经弄好了。”她伸手在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只有一颗,奴婢不敢弄多怕被人看了去。煎药的那些东西也都处理了,主子不必担心。”

“嗯,千万不能留下半点痕迹了。”她接过那个瓶子,打开瓶塞闻了一闻,药味浓厚,她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了,用着不知谁害她的计,再在考虑去害别人。又把他那日给她的那个另外的瓶子在指尖把玩了一会儿,又默默的放回袖子里。

“主子真的要对淑妃娘娘下手?”且柔又重新给她捏肩膀,好像是想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淑妃娘娘的话,主子用在她身上,恐怕也轻易扳不倒她。”

“本我也就没想扳倒她,如是这么简单就扳倒了的也太过无趣了。”她眨了眨眼,“我还有好些话要和淑妃娘娘谈呢。”她习惯性的用手指尖敲了敲桌子,“很多事儿不都是这样么,积少成多,积硅步以至千里。

“我虽是扳不倒她,也是不许她在淑妃位子上再坐下去了。”

且柔还是有些纳闷,“那主子昔日所说的平衡不就会打破了?”

“平衡?”她拂开且柔的手,自己活动了下肩膀,“两个姓莫的在四妃位上,怕是陛下早有考量了,如果他果然是降了封绛白的位分,那我又何必担心什么平衡。”

“奴婢原本以为主子是会用来对付陆修仪的。”

“陆青芜?”她似乎是听到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了,鼻子里出了气,“要我用计去弄倒她,她还不够格呢。也就她觉得自己了不起吧。”她又轻笑了下。

且柔自然知道自家主子从来看不上陆修仪,可也不是太明白为什么,即便是主子所说的她的确是靠着陆将军上位的,可是后宫大多人都是如此了,就算是贤妃莫屏幽刚开始受宠也总是看了莫涉恭的份上。这并不是叫人看不上的原因吧。可是她却不好说,更何况,陆修仪起势低,速度却比主子还快,要是放别人身上左右都是要拿起精神来对待了。偏偏就主子处处看不上她,半点不放在眼里。

她不明白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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