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她手里没有合适的兵刃,在擂台上很吃亏。金甲修士的这柄金刀看起来品质不错,她一早就打算收归己用了。
失了金刀,金甲修士的战斗力大将。他却不是个能赤手空拳跟人对战的。当下,便凝出了一把灰扑扑的短刀。继续向着叶清月攻来。
叶清月以刀为剑,抡到半空,全力向着金甲修士斩下。
这金刀与金甲看起来如出一辙,不知道。以彼之矛,陷子之盾,结果如何?
“呛!”一声巨响,与火花在金刀与金甲相交处燃起。
金甲修士的盔甲看似没问题,但叶清月却明显觉察到。金甲修士的身子猛然颤了颤,那金甲竟有几分将要裂开了区的趋势。
一鼓作气,她毫不停歇的全力挥出十几刀,刀刀用尽全力。
所谓刀法,她虽不懂,但一个气势却是知道的。
十几刀之后,金甲修士的甲衣如清脆的琉璃一般碎裂下来,长刀直直砍进金甲修士的身体,金甲修士一声惨呼,如之前的劲装男修一般。消散在血色迷雾之中了。
作为裁判的男修眼神赞许的看了看叶清月手里的长刀道:“道友心思灵巧,这第三个挑战者却是不好轻易应付了!”
话落,台上多了一个眉目精致的少年。
这少年穿着一身白袍,腰间绕了一条玉带。一头墨发用金色的发冠挽起,看上去十足十的俊俏。
叶清月见过的美男子也不算是少了。这人的俊美与重华有些类似,却没有他的那份明显透着狐狸味的清魅,而是代之以一种澄澈之感。
这是个俊美之中带着股纯真味道的少年,眼神与山间的小鹿一般,清湛湛的,似乎不曾被一丝俗尘沾染过。
叶清月之瞧了一眼。心下却愈发警惕了起来。
那少年羞涩的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玉笛,他将玉笛横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叶清月将长刀放到一边。如先前一般,从脚下扯了根缀着密叶的树枝。
笛声响起的瞬间,她也冲了出去。
然,笛声响起的刹那,她却不见了那少年额身影。
一朵又一朵鲜花在半空中绽放,清幽雅致的笛声似乎是从天边传来。周围不见了茫茫血雾,不见了鬼哭猿鸣。入目之处皆是花海漫漫,就连那浅谈甜香也栩栩如真。
“这场景,竟和她剑法中的第一层---幻海生花的场景颇为相似呢!”叶清月暗道。
她手里的剑也不停休,像是无意地随手划了一道弧度。
就见无数碧叶翩然而起,那碧叶如飞刀,迎上翩跹摇落的花朵。
花朵在飞散,碧叶在花海里飘摇。
清幽的笛声空灵澄澈,浅浅的淡香沁人心脾。
这本是极美的景象,叶清月却似乎是一无所见。她仰头凝视着那飞花斑驳成碎片的天空,忽地出手,手里的树枝向着碧空之中的太阳飞射而去。
笛声一转。
由清幽雅致的澄澈空灵,变成了黑云压城的沉沉闷闷。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再不见那花、那叶。
笛声如战鼓,一声声擂在人心上。
像是万千困兽的怒号,像是国破家亡时的捶心沉痛。
那是种只有生或者死才能表达一二的沉重,交织着说不出语言的愤怒,流不出泪水的悲哀。
是绝望。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叶清月仿佛又见到了曾经历过的兽潮战场。
活着的,死去的人或者兽遍野。白骨横霜,血尽黄尘。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的问:“你害怕吗?”
有一张脸在微漠的血色里笑:“别管我!”
她的心脏猛然缩了一下。但心头一点清明未散,怒然昂首,手里的树枝铮然作响。
长剑破空,一道青碧色的剑光蓦然亮起,划破了一城黑暗。
她不惧死亡,也不惧新生。
笛声再转,由风雨如晦的沉沉黑暗,变成了悠悠不尽的缠绵悱恻。
低回婉转,淋漓曲折。
一调欣然接一调惆怅,一折欢愉尽一折幽怨。
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美轮美奂的风华阁里,娘亲坐在她身边,那个白衣墨发的男子嘴角含了抹温润的笑,向她走来。
曲尽人散后,寂静的房间里她一人形单影只,有个温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说:“月儿还有我呢!”
在那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也曾无数次直面他的笑容和背影。那个人手把手教她剑法时的严格细致,面对面指点她功法时的循循善诱,默不作声但总是尽心尽力的在背后安排好一切。她想回头看的时候,其实,他一直都在那里。也只有他一直都在。
她恍悟,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牵绊已经如此之深了。
笛声还在继续,脉脉含情,温柔不尽。
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细丝缠上了她的心脏,泪水冷冰冰的滑落,她猛地一颤。
清明乍现,暗道一声侥幸,身影却如鬼魅一般,风一样朝着声音的源处扑去。
笛声住。
树枝打落了玉笛,抵在那个俊朗的少年咽喉处。
叶清月握着树枝的手,却仿佛又千钧的重量,再不能前进一寸。
那少年眉眼间不见一丝慌乱,温温柔柔地看着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一种像是解脱,又像是遗憾的看着她。
“月儿!”似叹息似眷恋的声音清澈如山泉,听在叶清月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