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纤细而苍白,甚至能够看清藏于皮肉之下的纤细血管,随着那只手的慢慢收紧,忍冬渐渐感到了窒息,她甚至能够感觉的到自己心跳的频率。
她说过,她怕死,甚至还怕的要命。她本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重生,自然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份机会,毕竟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可她从重生到现在,究竟做了一些什么,或者她本来想做的是什么。复仇还是就这么苟且的活着?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一世重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忍冬努力撑开双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青色面庞,心里突然萌发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但就在那股劲力要蓬勃而出的瞬间,那原本禁锢着她的双手却猛然卸下了力道。
“咳咳咳....”被掐了这么久又猛地被放开,忍冬顿时觉得有些气短,就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沙哑。忍冬的左手轻叩在自己的咽喉处,慢慢直起了身子。而在她的身前,赫然就是刚才那只变异丧尸皇的尸体。
一招毙命。
丧尸也会死,也有它们特有的致命弱点,比如脑袋。那些鲜红色的浆液混着青青紫紫的不明物体从它脑门的那个洞/口缓缓流出,它的双眼睁的极大,似乎到死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场闹剧究竟是如何终结的。丧尸死,幻境灭,忍冬现在脚下踩着的松软土壤似乎在印证着一切已经结束,兀自散发着土壤特有的淡淡香气。但是这并没有让忍冬有所放松--不远处,横躺着的那个身影,如果她没有看错,恐怕就是刚刚逃出幻境的封丹。
忍冬的头顶的阳光突然消散,一个黑压压的身影靠了过来,忍冬本能的想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僵化了一般,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同样的感觉,她一天前才刚刚经历过,虽然过程一样不是特别美好。或许是因为特别靠近的原因,忍冬甚至能够闻到空气中独特的香气,就好像天空一般,温暖、明亮。接着,她就感觉到了自己左手上传来一丝冰凉。
“痛么?”一个身影慢慢沉下,黑色的双眸正对着忍冬,深邃而冰冷。
忍冬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忍冬的举动,但却没有松下禁锢,似乎一开始就没希望忍冬能够答话,自己独自说着,“八阶丧尸,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下次记得不能够再逞强,明白么?”
听上去像是在为忍冬考虑的话,经他这么一说竟都变得冰冷冷的。他没有拨开忍冬的左手,就这么隔着查看了一下忍冬的伤势。“最近海洋生物有变,你最好不要出来。”语毕,他慢慢收回了自己的双手,退开两步。忍冬头上的那片小阴影也随之退去,阳光重新照在忍冬的身上,却没有之前那股气息一般温暖,反而灼人的厉害。
*
那个人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忍冬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诡异的很。
忍冬将自己的左手缓缓垂下,拇指和食指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东西,手掌平摊。躺在忍冬左手心的,是两枚鸽子蛋大小的晶核,一黑一红,煞是好看。
是那个变异丧尸的晶核,纯度和大小都比一般的丧尸要好上太多了,一看便知是高阶丧尸特有的。这样的晶核,哪怕是放在末世第十七年,也是众人抢夺的对象,没想到今天却被人那么轻易的给送了出来。
忍冬没有看地上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有些干瘪的丧尸尸体,朝着不远处躺着的封丹走去。忍冬伸出两个手指,往他鼻下一探。还好,没死。忍冬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到了心有余悸,原本几乎已经滞停的心跳似乎又重新活络了起来。
忍冬将那枚黑色的晶核收好,掏出匕首在封丹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在血液留下来之前将那枚红色晶核朝着那处伤口贴去。红色晶核好像有了灵性似的,一沾到封丹的血液就顺着血脉融入了封丹的体内,那一小道伤口更是在瞬间愈合,肌肤紧实的好像完全没有受过伤一般。
其实一般晶核的消化只要将晶核放在掌心或者额头就可以,但这样容易消化不完全,有残渣剩余。但在末世,大多是变异者都会选择这种方法,毕竟它保险而且简单,吸收起来也快,不像血液融入这种方式,稍有不慎还可能会陷入昏迷状态。如果当前的情况不是这样,忍冬也会选择让封丹直接通过皮肤汲取能量,但现在是封丹体内的能量源出了问题,所以不论从哪种方面考虑,忍冬都会选择血液融入。
红色晶核一被封丹吸收,他全身的肌肤就开始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淡粉色,只不过短短半个小时时间,就不断有血珠从他的毛孔中渗出。乌黑乌黑的,看上去像极了酱红色。
他在排废血,或者说是能量源在他体内的重塑。
好在此刻守着他的人是忍冬,要是其他人看见了现在这个场面,估计多半都得尖叫。忍冬记得她第一次吸收晶核的时候也是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把周围其他的人给吓得不清,在她醒来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没得救了,但最后她依旧还是凭借着自己超强的意志力活了下来。哪怕最后她只剩下了一口气,她也还活着。甚至到现在,她也还活的好好的。
人活在世上,其实全靠一个拼字。上一世忍冬能够登临巅峰,每个人都以为是她的运气好,其实不是。她每一次的险后余生都依靠着她那股不怕死的精神上,全是她一点一点“拼”出来的。只是让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