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凤兮将花信调入了东守阁守卫,毕竟十大名剑第五的名头也算是不小,与我不同,弘凤兮怎么着也不会太委屈他了。花信的卧房就在隔壁,自从他来了以后,绝对别指望能睡个好觉,半夜三更在屋内狂练刀剑,练到不爽时,还痛口大骂容月的名字,扰眠啊扰眠,不得安宁。
花信对上了容月,估计连来凤府做什么的任务都不记得了,天天想着怎么把容月给劈了,好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弄得我简直无语至极。凤府里比起往日倒是热闹得多,全都是拜花信所赐,三天两头一比武,见谁不爽就砍谁,毁掉花木无数,好在凤府什么没有,就是钱多,反正一切开支都是秦王陛下那里来的,弘凤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我无不佩服,那吟风果然如传说中的了得,居然能收服这么一个疯子,为己所用。还有司镜,作为晓晴楼楼主,天天都得镇着这个惹事鬼,否则晓晴楼不是迟早亏钱破产,就是被这花疯子给拆了。
我一日复一日在小屋刷着粪桶,愈见恶心呕得吃不下饭,身子也削瘦了不少,不过连日受苦的成就也是不小。我打听到了,凤府至少有四座大院,分布东西南北,譬如我目前居住的东守阁,还有西风阁,南召阁,北玉阁。
天下皆以西为尊,故西风阁里住的定是宅邸主人弘凤兮,而弘凤兮寻花问柳之地——望江阁亦是隶属西风阁管辖范围内。与各院而来的小厮混熟了后,大抵知晓了各院的情况,十大名剑排名第九的若水住在南召阁,那花信恨之入骨的容月居于北玉阁,怪不得东守阁日日都见不着花信的影儿,大略是一早便杀去了北玉阁找容月单挑去了。
若不是为了寻找吟风下落而来,我恨不得让弘凤兮把花信调去北玉阁,省的扰人清梦,还成全了那两位吃喝拉撒睡,都可以在一起,见面单挑多方便。
以上四院没有多大的疑点,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叫青山小筑来的人,那小厮谨慎得很,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也不是没有想过跟踪,但我估计自己还未有命走至青山小筑,便会被乱石阵里的护卫给射成马蜂窝。
毕竟这府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该你走的路,就别走,否则横竖死了他也管不着你。
我还没打算以身试险,不过那花疯子那身手,岂是用来吃白食的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连夜把他招到房间里,告知他切不可在乱石阵上空乱飞,否则后果自负,然后令他去探知青山小筑到底深藏在这府中何处。
他勾起孤傲的唇角,泯然一笑,转瞬便从我的窗口飞跃了出去,黑色的身影宛若鬼魅般很快便融入了黑色之中。我莞尔一笑,这花信不仅冲动,而且还是个彻彻底底的行动派。
自小我便不太喜欢只动口不动手地君子之流。花信倒是很合我地胃口。好感出人意料地攀升起来。
我顺手走至床头。将藏于枕下地一块绢布取了出来。上面写着清晰笔挺地字迹。寡人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我苦苦扯了扯嘴角。拿绣花剪刀将其割成了无数块。丢了。
本以为它可以换回我地自由。如今一想。能保住一条命都是万幸。还有什么好奢求地。这一块布。什么都换回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再也回不到从前地生活。蔚染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明了。
自由。于我而言。已可有可无。
残缺
绿瓦金漆地飞檐上。一抹黑色地身影飞快地掠过。他地步伐快得近乎看不清。步子亦轻得好似无物般。踩过地瓦砾竟未发出一点声响。过了一座大院。他自房顶跳了下来。噗一声轻轻落地。随风展开地夜行衣衣襟。宛若暗夜玫瑰地花瓣倏然绽放开。
这时,黑暗中悠哉游哉地走出了一个男人,挎着松松垮垮的暗红色衣裳,好似早就了清了夜行者的企图,就那么随意地立在了他要去的道路上。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竹签,抬起眸对眼前的黑衣人说道:“师弟,好久不见。”
花信扯下黑面纱,淡淡地道了声:“师兄。”语气谈不上好坏,对于弘凤兮这个师兄,他一向没有多大的好感。
他、吟风以及弘凤兮都是师出一人,吟风是最早学成下山,而辈分却要比弘凤兮小些。在拜师学武时,他虽与弘凤兮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日子,却无法对他产生过多的好感。换言之,弘凤兮他太散漫了,就是这样的一个悠然自得的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将武功练就至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这让他有些嫉妒。
弘凤兮慢慢地走过来,沉下眼帘,缓缓说道:“师弟,别来无恙,既来之,则安之。”言下之意,凤府中多余的事犯不着你插手。
花信内心一把火又蹭得烧了起来,强压怒火,愤声道:“说!你把吟风关在哪里!”
弘凤兮浅灰色的瞳孔一紧,阴沉地说道:“这自然不在你要管的范围之内,我亦无须告知你一二,这本是纤华他的要求,我只是负责转达而已。你若是再擅闯凤府禁地,休怪我不念师兄弟之情。”
花信一不做二不休,反转刀剑,直直朝弘凤兮的面门刺了过去。弘凤兮甚至连腰间的佩剑都未拔出,毫不留情地反手将他的手臂以一种畸形的姿势扭转过来,狠狠地飞身将他踹飞出了十多丈。静谧的苍穹上空,划过几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令人毛骨悚然,他一丝反抗的时机也绝不会给他留下。
花信倨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