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熊廷弼当众夸奖,李秉诚高兴的满脸飞光,重重叩下首去,连声逊谢起来。
熊廷弼又道:“本官已经做主,赏给前方立功将士每首级五十两银,激发将士报效敢死之心。那个新勇营,一定要多派哨马沿边守备,骚扰东虏,不使其安稳。那个韩旭,现在是伍长,本官做主提为千户把总,令其多带兵马,继续领兵出击,再立新功。这般重赏也是用来激励将士报效,升是升的高了些,不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么!”
听到熊廷弼夸赞李秉诚,在场的各武将脸上都是明显的嫉妒神色,老李这可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李秉诚自己心里也清楚,韩旭的事怕是一个特例,自韩旭几人立功之后,夜不收有不少胆气壮的也跑去冒险,这些天接连死了十来人,各处都被打的灰头土脸,那些人心气一失,再也不敢随意冒险,就算赏格颁下去,怕也“激励”不起来将士效死之心了。
银子和官职再诱人,到底也不如自己的性命值钱。
不过经略吩咐,李秉诚也不敢驳回,当下只得毕恭毕敬的答说道:“末将回去之后,一定将经略大人的话晓谕将士,当众升赏韩旭等人,以激励将士效死之心。”
“嗯,此人若再立功,本官会再重赏于他,下次大集官兵时,带他来见我。”
“是,末将遵经略大人之令。”
韩旭的事毕竟真的是一件小事,熊廷弼心里有整个辽东千里防御,有调集十几万明军做战的计划,同时要和辽东的众多文武官员打交道,合众力为自己所用,同时还得和朝中的政敌勾心斗角……他是大明文官集团的楚党成员,不过多年以来因为性格在本党之内也没有真正的盟友,这些年东林党越来越势大,熊廷弼和东林党的几个大佬也没有太深的交情,真正支持他的就是浙党出身的首辅方从哲,说起来熊廷弼在朝中的根基十分浅薄,在出京的时候他心里就明白,自己别无他法,只有踏实安心在辽东做出象样的局面出来,以实绩说话,以功劳见赏。
现在虏情如此紧急,万历皇帝也对东虏之事十分关注,只要有皇帝注意和首辅支持,熊廷弼还是有信心在辽东打开局面,并且大有展布。
他只是又向李秉诚点了点头,接着便是翻身上马,大红的官袍在朝阳之下显的明亮耀眼,仪仗簇拥过来,在大股的文官武将的簇拥下,熊廷弼策马扬鞭,往辽阳城中而去,大明与后金之间的战争,又揭开了新的一页。
……
“韩旭,授给定辽中卫千户,世袭小旗官,任新勇营把总。其余从战将士,杨国勇,贺庆云等人,各授给官职有差,上缴首级皆为真夷首级,每级赏银五十两,此令!”
李秉诚宣谕的是熊廷弼的经略谕令,并不是圣旨,任职千户以上武官,原本应到兵部验看,然后领旨,陛辞,这才算符合手续的任命,只是现在是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熊廷弼又是新任经略,他在途中看到塘报,立刻就有这样的命令,想来朝廷也绝不会驳回,韩旭的官职经兵部任可,也不过就是等手续而已。
杨国勇等人全部授给总旗,一鞭砸死拔什库的贺庆云被授给百户,同时升任管队官。
辽东明军的军制和戚继光的蓟镇兵制有所不同,这里还是五人一伍,十伍一队,把总管队无定额,一般是管三百到五百人,两把总为一千总,两三个千总为一营,由游击将军统管。
明末军制开始败坏,最明显的就是吃空额,一营兵很少有满额三千人的,最多的是两千余人,也有一千五百左右甚至只有千余人的。
新勇营初立不久,现在还只有三四百人,多以夜不收为主,几个月后才能补齐到一千人以上,营官是游击鲍承先,坐营千总是王大勇,还有两个千总各领部曲,人数严重不足,饷额当然也严重不足。
“小人谢过经略并总兵大人的大恩!”
韩旭仍然是灰袍毡帽,任命来的十分突然,李秉诚从辽阳返回就直接带了升赏的命令,以往这样的军功经过巡按认可兵部复核,再颁下升赏,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三个月,这一次算是特事特办了。
“不要自称小人了!”
韩旭毕竟是李秉诚一手带出来的,虽不是心腹,香火情还是有的,李秉诚呵呵一笑,提点道:“腰牌印信官袍一会就有人送来,以后你也是朝廷的六品武官了。”
韩旭躬身道:“一切都是总兵大人的提拔重用。”
李秉诚摇头道:“也是你自己争气。此番你授职把总,新勇营人手尚不足,我和鲍游击说了,先给你补足五十人吧,甲胃什么的,本官叫师爷写张条子,由你到辽阳想想法子,本官这里和其余各营也缺这些……总之韩旭你好做,经略大人亦知道你,若能再带部立功,泼天富贵就在眼前。”
李秉诚又指指桌案上放好的大堆白银,笑着拍拍韩旭肩膀,这才转身走了。
银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台下是新勇营的四百余人,看到韩旭升官发财,每个人的呼吸都是变的粗重起来。
李秉诚离开之后,鲍承先这才过来,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这人新调过来,对军务毫不上心,他有自己的几十个家丁,战功都指望那些家丁,对韩旭这样的普通营官和将士根本不放在心上。
“韩旭你升了把总,却不可忘乎所以。”王大勇是坐营千总,疾颜厉色的对着韩旭道:“凡事需得上报之后再施行,不可